凯乐茫然地看著男人,缓缓地坐起身,环顾著四周。诺大的房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四周摆置著各色奢华的装饰品,白色的墙面上绘制著精美的古埃及壁画,而他现在则躺在一张黄金虎形双人床上。
门庭边站立著两排恭敬的守卫,各个手持兵器,全身上下仅穿一条白色泽短裙,就连眼前所谓的法老也是这副打扮,只是在腰间比他们多了一条宽边的金色腰带。如果这还不至於形容他的诧异的话,那床边两位看似侍女的穿著,则真的让他目瞪口呆,一袭白色连身长短裙,不过只及於胸部以下,加上两条宽的肩带,手拿托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最後注意到的是床头边站著的一位中年男子,他似乎受到了什麽巨大的惊吓般,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这……简直是一幅活生生的古埃及宫廷图。
“我一定还在做梦,不然……现实中怎麽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凯乐低下头,禁闭双眼,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此刻盘踞在心头的恐惧,却使他几乎找不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突然,一阵冰冷的触感抵上了他的下巴,强迫的将他低垂的头抬起,他却鸵鸟般的不敢睁开眼。
“如果你不想有人因为你而被拉去喂狮子的话,你最好睁开眼睛看著我。”整晚萦绕在他耳畔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冷冷地响起,却夹杂著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
喂狮子?凯乐惊恐地睁开眼,却发现男人英挺的脸旁近在咫尺,他虽然微笑著,可是凯乐看得出来,笑意似乎并没有传达到他冰冷的眼中。而抵在他下巴上的那个冰冷的触感,竟是他手中的权杖。目光随著权杖慢慢上移,那是……凯乐几乎惊讶地瞪著他握著权杖的右手,不,他右手中指上所戴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不正是何鲁斯之眼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凯乐还没理出头绪来的脑袋更加的混乱了,神秘人不是说那枚戒指是不能单独佩带的吗?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充数在脑中,却找不到答案,究竟谁可以告诉他……
老天,请不要和他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但愿它只是个梦,梦一醒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求求你,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吧。凯乐用仅存的最後一丝意识,向上天祷告著,随即倒向了床铺。
可惜,不管上天听不听得到他的祈祷,这似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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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他记得当时他来到了古墓,在石棺的另一侧找到了那枚名为何鲁斯之珠的红宝石戒指,并将戒指套在了指间。
有一瞬间,他感觉地动天摇,随即一阵强光射得他睁不开眼,身体好像被某种外力撕扯挤压著,连细胞都仿佛在一刹那分解,在承受不住痛苦的情况下,他失去了意识,以为醒後会跟上次一样躺在学生公寓,生活就会回复正轨。
谁能告诉他,他此刻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如果是在梦中的话,为什麽他掐自己的大腿会感觉到痛呢?如果是在现实中的话,那眼前的人又怎麽解释呢?
“呵呵,您已经这样瞪了我很久了,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眼前椅子上所坐著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宽大的帽子遮去了他大半个脸,所以凯乐只能看到他露在帽子下的高挺鼻梁和带笑的薄唇,他的声音低沈而干脆。
他……不是他在午夜的开罗街头碰到的那个神秘人吗?他怎麽也会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证明他还在二十一世纪,而不是在公元前?但,为什麽四周的景象还是古埃及宫廷呢?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诺大的卧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你到底是什麽东西?”这个问题今晚他问了不下十遍。
“呵呵,先生!这麽问实在太失礼了吧?再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不下十遍了。现在我可是最後一次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问第十二遍,听清楚了,我是索贝克,是埃及第八王朝的大祭司。而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呢,是埃及的都城孟斐斯,还有什麽不清楚的吗?”男人悠闲的翘起二郎腿,优雅的笑著,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重新又作了一次自我介绍,并好心地回答了他之後应该会问的问题。
“这个我已经很清楚了,我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到底是什麽人?上次在开罗街头和我说话的神秘人,是你吧?”凯乐有些生气的问道,因为他之前一直在跟自己打著哈哈,并没有回答他真正想知道的。
“没错,还有什麽要问的,我就好心点都告诉你好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男人这次大方的承认,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现在真的在古埃及吗?”见他承认,凯乐正经道。
“就像你看到的,你现在确实是在古埃及第八王朝,说准确一点,也就是公元前2127年。” 索贝克抬手指了指四周,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怎麽会来到这里?”尽管他已经开始认命了,可是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