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道:“差不多吧,这间屋里没表,我看了一眼手机。”
温馨道:“你睡着之前一直和王永军在一起吗?”
叶钦道:“对,就在这间屋里,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温馨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们说说你姐的事情吗?”
叶钦道:“我姐?好吧。”他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姐脾气很好,幼儿园的小孩儿都喜欢她。我姐夫医院那事儿你们也知道了,那帮人就天天在医院闹,我姐夫根本没办法上班。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家里的地址,旧小区什么人都能进,也没个保安什么的,我姐怀孕四个月了,受不了他们天天这么闹,本来就吃不好睡不着,那两天还总是吐。我说要不你来我家吧,或者去爸妈那儿躲两天。我姐夫那事儿不是有报纸登了吗,网上也有,有人一说我爸妈就知道了,非让我姐过去,我姐就去了,说先住两天。后来听说带头闹事儿的让孟队长给逮派出所去了,我姐从爸妈那儿上班又不方便,觉得人既然被抓了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就回家住了。”
叶钦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神情显得十分痛苦:“谁知道那老……老太太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那天我姐下班回家,刚上到三楼就看见家门口站了一帮人,我姐让他们给闹怕了,转身就想走。我之前和她说过,万一这帮人再来找麻烦,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然后赶紧给我和姐夫打电话,报警也行。结果我姐还没走呢,那帮人就看见她了,跑下来追她,我姐一慌,脚底下踩空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流了好多血。那帮人也没管她,一看出事儿了马上就跑,最后还是邻居听见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这才把我姐送医院去了。”
白子峥听他提到张母时有处不自然的停顿,大约是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但片刻后叶钦的情绪还是失控,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擂在自己的腿上,又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脏话,最终把头低了下去,愤怒和悲伤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抽搐。温馨没有继续发问,而是等着他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一时间屋内又变得非常安静,叶钦说了声“抱歉”,起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虽然隔着客厅,但还是可以听到水龙头里流出的哗哗水声。
叶钦回到他们面前时已经变得十分冷静。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说道:“你们接着问吧。”
温馨道:“我们想采集一下王永军的dna样本还有指纹。”
叶钦示意他们请便。白子峥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拿过温馨带来的勘察箱打开,戴上手套,将烟灰缸内的烟头放进了证物袋里。又找来王永军平时喝水的杯子,在杯壁上提取到了两枚完整的指纹。温馨走进卧室,在枕头上发现了疑似王永军的黑色短发,同样作为证物保留下来。整个过程进行得有条不紊,在完成了鞋印的采集工作之后,三个人和叶钦告辞,随即离开了王家。
三个人走出小区,在附近的花坛停了下来。温馨道:“小白,有想法没有?”
白子峥道:“我觉得叶钦没说实话,而且王永军有作案的动机。”
温馨点了点头,她的看法和白子峥一样。叶钦的表现很奇怪,似乎有所隐瞒,但却完全暴露了王永军可能杀害张双喜的最大理由。不过目前他们没有证据证明叶钦一定在时间的问题上撒了谎,就算从包庇的角度考虑也很难揣摩出他的真正用意,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忽略了其中的某些细节。温馨道:“等回局里再仔细看看吧,我让移动公司查了王永军近期的通话记录,现在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白子峥对孟建斌道:“那建斌,王家这边就麻烦你帮我们盯着点儿吧。”
孟建斌道:“行,一有动静我就通知你们。”
两人和孟建斌道了别,各自开车回了警局。白子峥把采集到的dna样本和一干证物送到鉴定中心,大约是已经有了必然会见到池朗的觉悟,撇开不算良好的第一印象不谈,当成普通同事对待意外也能成为不错的相处模式。距离池朗过来津南已经有了两个礼拜,从工作态度到日常作风,白子峥觉得他也不像自己了解到的某些同性恋那么不堪,至少不是会让其他人讨厌的类型。白子峥上了二楼,发现贾晨松已经回来了,他心里想着花粉的事,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又把证物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贾晨松正端着杯子喝水,看他拎着箱子过来就知道又有活儿干,于是站起身来,一面查看箱子里的证物一面道:“早上的案子?”看来是已经从韩毅那里听说了。
白子峥道:“嫌疑人的dna样本和指纹,先做个对比吧。”
贾晨松打开证物袋看了一眼,感叹道:“嚯,这么多烟头,还有头发?晚上甭想睡了。”
白子峥道:“辛苦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你花粉查的怎么样了?”
贾晨松道:“你知道了啊。别说,跑植物园这一趟还真够远的,有没有用还不好说呢。”又凑到白子峥的耳边低声道,“据说是榆叶梅的花粉。不过花卉市场卖这花儿的到处都是,天天都有人买,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看谁家里养这花儿吧?”
听了贾晨松的说法,白子峥难免有些失望,本来寄希望于花粉能够提供新的线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白子峥回头一看,发现池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似乎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