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布庄后院,一伙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最后,不是要卸胳膊就是要砍大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土匪窝。
男人似是怕了,连连告饶,求风无歌大人不记小人过。
陵洵却蓦地收笑,眼中寒意乍起,看得男人心中一个机灵。
“你们想砍别处我不管,但他这舌头却不能动,否则,我怎么问出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此话一出口,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个欠嘴的泼皮居然还有来头。
男人更是惊异,周身气势骤变,先前的惫懒市井之态荡然无存,那几个压制他的人忽然觉得手中滚烫,感觉这人的身体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烧热的烙铁,纷纷惨叫着松开手退后。
也恰好在这时,门户紧闭的院子里猛地吹起邪风,卷起漫天尘土飞沙,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好!要跑了!”方珏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拔剑追出院门。
大风很快停歇,众人睁眼再看,发现原来男人被捆住的地方只剩下一堆散乱的麻绳,哪里还有人影!
“哎呀,好大的一阵风啊!真是古怪!”方珂提着一口石锅进来,见院中情景,一下愣住了,“诶?刚刚那人呢?”
方珏去而复返,像一条灵活的黑影,落在陵洵身边,摇摇头,“跟丢了。”
陵洵面色沉郁,将八哥往方珂手中的石锅里一丢,撒了把鸟食,吩咐好好养着,又对方珏说:“怕是有人盯上了我们,我追去看看,得懂明白这人什么来路。我不在时若是家里出了事,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方珏点头,“借押送布匹之机,贩运私盐。”
“好,遇到变故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岳掌柜从北边押货回来再说。”
简单嘱咐这几句,陵洵让人拿来他的刀,提着出了门。
风无歌每次要单独追什么人,都不让人跟着,也从来都是毫发无伤,没有失手过。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对此早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次同样没人提出要跟他一起去。离开之前,众人见他还将那段捆人的绳子捎带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天色全黑,还有尚未掌灯的人家,街上光线昏暗,别说是个人影,就是远处来一辆马车,不听马蹄子和车轮子的动静,估计都难以发现。
陵洵并没有急着追人,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巷子闪身而入。
他四处查看,确定这附近没人,从怀中摸出一块折了几折的白色绸布。
将绸布展开,只见上面画着横纵交错的线条,仔细辨别,竟好像是一座城池的堪舆图。
“九宫八卦掌上排,纵横乾坤在其中,地耳天目洞玄机,阴阳之事我尽知。起!”
陵洵低声念诵,手心里有微光流出,那堪舆图竟兀自漂浮起来,他双指合并为诀,指了指那捆过男人的绳子,绳子上顿时闪过金光,而堪舆图竟随着他的指示飘过去,悬在绳子上空微微打转。陵洵闭上眼,一片清明的脑海中,赫然出现锦城的平面图,图中有一个金色的小光点,与那绳子的光晕相同。
错不了,这便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确定了目标的位置,陵洵正准备起身去追,脸色豁然变得惨白如纸,浑身血液凝固了。因为他发现,从金色光点所处位置看,这个他要找的人,此时……就在他的身后!
招数先于身体反应,陵洵抽刀横劈,只听当的一声,刀柄震得他虎口又麻又疼。可是等他真正转过身,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