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程子协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但是我现在在外面……」
「如果你不回来帮我我就要掛了啦!你也不想看到我被当吧……」
纪惟的声音变得很可怜,甚至连洛椏都不由得心软。
「……」
程子协沉默了,洛椏有些自私地希望著程子协不要去。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赶去你家。」
接下来,电话里在说些什麼,洛椏没再听了。
「抱歉,我得赶去纪惟那里,他有急事要我帮他。」
「……嗯。」
洛椏很想维持脸上的笑意,但是很可惜,他却做不到。
「那……你晚上……还来我家吗?」
「不来了。说不定纪惟那里的事情要弄得很晚。」
程子协淡淡地说著,然后把钱放在了桌子上。
「你要是吃好了就拿去结账吧。我先走了。」
「……你就不怕我……去找别的人来陪我?」
这虽非洛椏本意,但是洛椏却像是要给程子协考验一般,他仰头看著站起了身的程子协。
程子协没有回话,他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他看著程子协留在桌子上的钱,他有些想哭,而事实上,他也真的止不住泪水的哭了。
虽然纪惟的事情的确也不是什麼小事,但是看到程子协如此重视他的样子,洛椏就像是一下子被点穿了自己心里想的一切,那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其实程子协并不重视他,其实程子协压根儿无所谓他怎样,也许在纪惟不需要程子协的时候,程子协只是接著自己来打发心里的寂寞,一旦和纪惟的事情有所冲突了的时候,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
洛椏曾经有想过,是不是程子协很在意自己会出去乱找男人,甚至误以為自己是否在程子协心里佔有一定的分量。
但是他错了。
其实程子协完全不在意。
在他听到自己说那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少表示,只是淡然地转身走掉了。
这麼明显的反应,洛椏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一清二楚这其中的意思。
程子协无所谓。
比起纪惟的要紧事,自己是否会làn_jiāo,孰轻孰重根本无需思考。
為什麼自己要喜欢这麼过分的男人?
如果自己可以喜欢上别的男人,别的女人,只要是会喜欢自己的人,那又该有多好?
已经不想要再像这样痛苦地喜欢著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了。
他给自己的藉口,全都是自欺欺人。
说什麼就算只有身体关係也无所谓,但是事实已经证明了,他根本就是很有所谓。
感觉到了累,洛椏不知道如果要继续执著於程子协,那他究竟还要痛苦到什麼时候才是个头。
纪惟在程子协心中的地位大概永远也不会变的吧。同样的,他在程子协心中无足轻重的分量也一如既往,不会改变。
既然这样,那麼……他继续执著下去的意义又在何处?
洛椏这麼问著自己。
除了难过,除了痛苦,再无其他。
一瞬间能感觉到的开心,其实也只是给接下来更深更痛的痛苦做铺垫,那些只是假像。
「是时候……真的放弃了吧。」
洛椏很想要恨纪惟,很想要讨厌纪惟,可是偏偏他做不到。
纪惟是个好人,即便自己无情地断绝了彼此的联繫,然而纪惟还是会好心地,一如既往地想要和自己搞好关係,继续做朋友。
面对这样的他,洛椏根本讨厌不起来,更恨不起来。
不错。
纪惟没有错。
程子协也没有错。
感情本来就不能勉强。
程子协喜欢上纪惟是不可抗力,正如自己喜欢上程子协也是不可抗力。
做错的,是自己。
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要是那个时候没有喜欢上程子协,要是那个时候没有误以為程子协对自己的温柔是特别的,要是没有发现程子协喜欢上纪惟,要是就这麼一错再错,就这麼一无所知下去,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