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未落而月亮已经升起,一半深蓝,一半暗红,似水与火的共舞。老人在槐树下拉二胡,浅浅的微笑出现在脸上。吴邪想走近一些,却发现任自己怎么走,也无法跨出一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部3d电影,明明是不同的世界,可是它就如此真实地展现在眼前。
天渐黑,几个人走到槐树下,其中一个和老人说了几句,老人就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越野车,吴邪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去。
越野车越开越偏僻,杀人灭口四个字出现在吴邪脑海中。最后,他们在郊外一间小屋旁停下。这间小屋破破烂烂,早已被废弃,野藤已经顺着墙缝爬满了墙。四周没有一户人家,有的只是茂密的芦苇,遮天盖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间小屋,这绝对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场所。老人挣扎着被他们揪下了车,带进了小屋里。小屋没有通电,借着打火机的光,他们进入了小屋,有个人的光头在打火机的火光中闪闪发亮,而后他们点亮了一根蜡烛,蜡烛在风中明灭不定,更显环境阴森恐怖。门并没有关,这样的野地,又是晚上,谁会到这里呢?老人的手被反绑着,此时老人已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一个棒球帽遮了脸的男人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人的神色一僵,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又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吴邪一下子懵了,老人何以会作出如此反应?
接下来,让吴邪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戴棒球帽的男人打了个手势,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叔上前了几步,他手中的铁榔头泛着乌黑的光,冰冷。他这是要对老人动手,置老人于死地。然而他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将一块毛巾叠了叠,绑到老人膝盖处,然后榔头猛地挥起、落下,没有鲜血飞溅,有的只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安静,静得让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老人痛得连声音都发不了,晕了过去。
棒球帽拿了矿泉水将老人泼醒(看到电视剧里可以用水将人泼醒,感觉无比神奇),他又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人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分明是嘲笑。棒球帽男人见自己被老人如此嘲讽,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夺过大叔的榔头向老人砸去,鲜血从老人口中喷出,洒落于地,最后一榔头更是向老人头部击去.
那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不久前还会和他讲话,拉二胡给他听的老人就这么死在了他面前,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然后,棒球帽男人又下令把老人埋在小屋内。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让吴邪觉得就好像发生在现实之中一样。
惊醒,吴邪坐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幽绿,一道略泛蓝的光从吴邪眼前闪过,只是一瞬间,但吴邪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刚才可怕的梦依然清晰地留存在脑海里,眼前又出现如此诡异的景象,在这双重刺激之下,吴邪不由地大喊了一声:“有鬼啊!”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门,向张起灵的房间跑去。
张起灵是个一向浅眠的人,刚才吴邪那一声叫得那么响,他又怎会没听到?刚打开房门,他就看到了吴邪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而吴邪则是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拉住了张起灵的睡衣袖。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论者,自然不会相信什么“世上有鬼”。所谓的“鬼”只会出现在人心之中,利用人性的弱点以达到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是张起灵对“鬼”的理解。
“‘鬼’在哪?”张起灵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到他家来装神弄鬼。
“我房里。”吴邪的声音小了下去。
吴邪扭扭捏捏地跟在张起灵身后,有个人陪着,吴邪的心情平复了很多,只是那种惊魂未定的感觉还没有消去。
吴邪房中一片漆黑,就好像墨染一般,刚才吴邪没有开灯便冲了出来。张起灵打开灯,房中并没什么异样,只是窗户被稍打开,留了一条拳头大小的缝,夜风吹得窗帘肆意飞扬,发出敲击声响。
张起灵关了窗,转身对吴邪说道:“没事,睡吧。”
张起灵刚才扫了一眼窗台和墙面,没有什么明显灰尘,如果有人从窗户爬进,一定会沾有外面墙上的灰尘,从而在窗台和墙面上留下印记,所以并没有人进来过。
可是吴邪再也不愿待在这个房间了。刚才看到的那双诡异眼睛是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幻觉,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存在,这房间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阴森冰凉的气息。
“我不想在这房里睡。”是那个梦太过诡异,还是那双眼睛太过诡异,抑或是这间房间太过诡异,吴邪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人总是本能地想要逃避他所害怕的东西。
张起灵看着吴邪,吴邪此时正低着头,嘴唇轻咬,双手死拽着衣角不放,而头发却不肯合作地因为没有擦干就睡觉而调皮地向上翘着一些,真是···很有趣的模样。
张起灵突然起了一个很“邪恶”的念头。
“那么···你是要和我睡吗?”张起灵想调戏一下吴邪。
吴邪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张起灵的眼镜,看到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镜,吴邪一时语塞。
其实睡一下又不会怀孕的,又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吴邪都是一个人睡的,和别人一起睡会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