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怎么问的这么郑重。”
“今儿个是少数开心的日子……或许王爷也不信吧,有些事悔哉说不出来。”
你要是叫公皙简,我还有什么不能信的。樊襄把他抱进怀里,“那就别说,都忘了吧。”
“您也叫我忘了。”悔哉把头埋在他腋下,“可惜我不能感激涕零,你们……”悔哉的声音有些呜咽,“所以王爷就说,不管怎么伤人哪怕王爷说要悔哉只是为了玩弄,悔哉只想知道个明白。”
“傻瓜。”樊襄拍拍他的背,“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
怀里的悔哉僵了身子,抓着他的胳膊一动不动听他往下说。樊襄叹口气,看床下那一盏瘦弱烛火,“我要你帮我降官,最好被罢了兵权。天下都已经定了,我又不是那个喜欢握着权的人,我皇兄的态度你也能看明白,有你在我身边,大家都有好借口,和乐而不为?”
悔哉抓紧了他的胳膊。
“但是几日相处下来,这似乎对你也不公平,所以你真的觉得王府住的不惯,我送你回宫里,带郢轻回来便是。”
“只有这样?”悔哉翻过身子躺在樊襄腿上,“只有这样了吗,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这个?”
樊襄将头扭向了别处。
“你滥饮一样可以,夺别人妻子乃至在京城张扬跋扈都一样可以,何必非要来害我?”
樊襄还能说什么呢,那天在私宴上,莫说夺人妻子他做不到,就算是滥饮也做不到,那个时候他又不知道还有一个郢轻,临时能想起来的只有他,带回来一次送回去原以为就没交集了,谁知道又有后来这些。他当然不会说他要反他皇兄,但是近期的目的,还真的就为能够降职,悔哉肯帮他自然是最好的。
“悔哉可以猜王爷对悔哉是有兴趣的么。”悔哉抓着樊襄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虽然日子还浅了些,问这样的话唐突不自重,但我想有个真真正正能待着的地方,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有兴趣,很大的兴趣。”悔哉真是聪明,他问有无兴趣而不是爱不爱他,这要怎么说呢,自然是有兴趣的,留一个他在王府现在看是有好处的,至于以后,还不必去想太多。
悔哉侧脸,用舌尖轻轻的舔抵他手心,樊襄皱了皱眉,一脚踢翻油灯,翻身将他扣住。
“如果王爷如愿以偿了,还希望不要送悔哉回宫去。”悔哉吮着樊襄指尖最敏感的地方,将舌头探进指甲盖和肉连接的细缝里面,“无家可归,悔哉不想再做个游魂。”
樊襄的呼吸有些不稳,另一只手抓紧了悔哉的肩膀。悔哉不叫疼,一团模糊里也看不出他有疼的表情,反而悔哉半闭着眼,像是他吃花蜜一样,一点一点精细的舔着他的指尖,且只在无名指和中指间徘徊,不肯照顾一下其他三根手指。
樊襄觉得自己几乎疯掉,将手往旁边移些,悔哉的头追过去,仿佛不能离开他的手指。樊襄就这样骑着他,皱着眉头看他的侧脸和耳廓,脖颈,锁骨,顺着交领过来又是腕骨,指节,一切的一切都搅乱了樊襄的思绪。
“唔。”小小的一声,悔哉抬手捂着樊襄眼睛,“嗯。”虽然腿还是向上的,但身子硬是翻了过去,“别看了,我不常做这种事的。”
樊襄收回那只被悔哉仔细侍候过的手,自己舔了舔,已经淡的没有一点味道,上面的咸味被悔哉吞进肚子里去了,樊襄抓下悔哉捂着他眼的手,轻轻的咬着他的食指指腹,悔哉叹了口气,正欲有所动作,樊襄却忽然放开了他。
“我不希望看到你刻意讨好我。”樊襄翻身下床,“虽然很有效果,但这比惹怒我更让我难受。”
樊襄摸黑找到了火石,重新擦亮油灯,“你好好歇着,我明早来叫你。”
悔哉翻身向里,没有答话。
樊襄靠在门上待了一会,才想起大概还要去找他师傅一趟。
师傅正在自己屋里哼着小曲,星儿支着头一栽一栽的给他剥栗子吃,樊襄从门外进来,星儿打个哈欠,抬眼皮看看樊襄,“主子还知道来啊。”
“王爷今日有什么收获?”老者捋了一把胡须,顺势坐在正座上。
“公皙家的公子。”樊襄去了外披,星儿把栗子壳往碟子里一磕,“行啊,还是王爷厉害。”
“公皙明护?”老者眯着眼睛。
“我皇兄自己造下的孽,我不利用岂不是亏了。”
“……倒是个好主意。”
☆、本有报国志 三
【因为当时章节传错,二已合并在一中】
怎么不是个好主意,倘若他樊襄与樊煌不是兄弟,现在樊煌抢了自己儿子进宫,还给厚宠,他铁定咽不下这口气。儿子进宫以色侍君了,那以后升官还是不升,要赏赐还是不要?有功劳升官了,外朝可以说是因为有个得宠的儿子吹了枕头风,沾了外戚的光,有功劳不升官了,那岂不是明告诉别人他公皙一族出了败类?
悔哉应该自戕的。
幸而他也没自尽,公皙一家跟他皇兄有了间隙,不正是他拉拢的好时候,妙,妙啊!
不过从他皇兄宁愿得罪重臣也要把公皙简掳进宫中收在身边,从公皙简受了那么多委屈背了整个家族的骂名也要苟且活着来看,这两个人该是相爱过的。而且爱得很深,只是矛盾太多,积怨太深,他们再也没勇气坚持不下去了。
“只可惜了不是我先遇到他。”定陶王沉吟片刻,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嗯?”星儿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