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眼眸暗光一闪,将他看住, 缓缓出口:“你果然是晓得事态因果。”他顿了顿又说:“但却不是为此,而是为你来历。”
殷守一怔,又听他继续开口:“那时有帝气相护,吾也看不尽清楚, 今日心中一动,忽的掐指一算,却算出你有劫。此时看你,便知那劫数不是凭空而生。”
殷守本以为是说他穿越有啥问题,但听他这一说,仿佛又不是这事,便问:“道长可晓得我来历?”
通天皱眉:“不尽清楚,又见你**凡胎,也不晓得如何修来的。吾曾欠你前因,大约许久以前。”
“再多便是不晓得了,扯上因果,牵扯自身,便是命理不清。”
殷守诧异,他不过是从现代穿越而来,怎么跟个金仙有啥因果?还说很久以前?
通天见他沉思发呆,再说:“你且跟吾走,再晚便是要来劫数。”
殷守问:“道长要去哪里?何时回来?”
通天:“极北之地,日尽之时。”
殷守见他说得古怪,极北之地?云中子不是住终南山么,怎么是极北之地?日尽之时?这是哪天?
殷守摇头:“吾立誓为商臣,若是去别地便是失信失诺。”
通天看他片刻,才说:“罢了,你欲在此地,造化如何吾也算他不尽,然而那帝气之事,却是要立马除去,愈久愈衰。”
殷守立马拱手道:“还请道长相助!”
通天:“你且跟吾走一遭。”
殷守一愣,通天再说:“朝歌此地,离你那金珠内生魂太近,强硬除去,对那人有失,会衰其运道,至少需三十里之外!”
殷守想了片刻,只说:“待吾先进宫禀报一声。”
他走了两步,又想起方才二人争执,大王想必还没消气,再看天色已是大晚,便是停下脚步,只说:“道长等吾两刻。”
妲己感知自身一根皮毛被焚烧,便是晓得殷守招她有事,今夜无月无光,天寒地冻,风声呼啸,恰好是未曾修炼,便是化作狐狸寻进那贤王府邸。
她一跃跃进那屋脊瓦梁之上,爪子一歪,浑身一抖,差点滚了下去!
这府邸里到底有何方大能?!明明无任何威压,只是靠近便是令她浑身发抖!她已修行千年,行至此地,却仿佛浑浑噩噩之时遇见天寒地冻般寒意渗骨!
她四肢绵软,慢慢寻见殷守,左右看看也不曾见着有甚人,只见殷守将一布绢与她,交代道:“此物是吾与大王书信,你交与他。”
妲己点头,浑身微微发抖,只将那布绢叼起,半刻也不想待在此地,逃命般跃上屋顶,狂奔进宫!
妲己跃进宫闱之内,才化为人形,靠在墙角拍胸顺气:“吓煞吾也!不知是哪方大能,竟是比得上娘娘,直令吾腿软!”
她打开那布绢,见是一通密密麻麻字迹,瞬间便是头晕目眩,自语道:“真是头晕,也不晓得主人写如此多字,要晕上几天。”
她整了整宫装,从树荫花丛里渐渐显出身影,偶尔有宫人遇见跪拜,她踏上青石板,行了两步,突然停顿。
“喵~”
妲己双目睁大,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颅,只见桩仙从那花丛中慢慢行出,一身白毛被腊月冬花染出了几分颜色。
妲己连忙去追,但那桩仙却仿佛与她捉迷藏一般胡乱奔跑、嬉戏打滚,妲己却无此闲情逸致嬉闹,她心中只万分震惊,只见那桩仙忽的往上一跳,跳于一人肩上。
那人直直立在影树之下,仿佛静默了许久。
妲己往前走了两步,只见桩仙蹲在那人肩上,金蓝双瞳在黑夜里泛出诡异的光,寒风呼的掀落大片树叶,那树叶枯萎散落一地,那人的脸终于显露出来,只听她缓缓开口:“娘娘,鲧捐无处可去,唯愿娘娘收留。”
纣王于龙德殿,心中怒气仍未消除,为与殷守怄气,特意招来申公豹。
申公豹乃贞人,可占卜凶吉。
纣王面色不佳,又想起殷守让他暂缓伐诸侯,但他偏要想去伐,最好拿这大奸似忠的西岐先来开刀!
纣王问:“申公豹,你可占卜凶吉?孤问西岐战事!”
申公豹笑答:“贫道正好可算术!大王稍等。”
申公豹胡乱算了一通,瞧大王那面色,只答道:“大王乃是天子,哪有不吉之理?”
纣王其实不管那算术为何,他从来不信,他只想要这话罢了,便说道:“贤王说不可伐,你是怎的来算,怎的就算出了吉?”
申公豹一脸高深莫测:“此乃演先天之数,天命说吉便吉、说凶便凶,贤王不过一凡人,许是有想岔之处。”
这话正合他意,贤王也是会想岔的,但从申公豹口中说出,仿佛像是在说殷守坏话,他便恼道:“道长怎的如此说贤王?贤王乃是人中龙凤,哪里是凡人可比?!”
申公豹心说:难怪常说人心难解,这纣王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有宫人来报:“大王,费仲、尤浑二位大人在宫外等候,说是有要事来报!”
纣王微恼:“这大半夜都有甚事?不见!”
那宫人惶恐开口:“二位大人说,事关贤王…”
纣王说:“让进来罢!”
费仲、尤浑二人一同面见大王,见大王脸色便是有些气弱,此前二人得大王信赖,大王时常听信,但昨夜那大事过后便是时刻心惊胆战,又常常见贤王对他两面露冷色,仿佛十分厌弃,便是七上八下,唯恐贤王来作弄自己,又时常派人盯住贤王府邸,好有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