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朝郑令鞠了一躬,终究没有说出那些昨天晚上想到的话,“郑先生,打扰你了,抱歉”她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之后意犹未尽的看向郑令,郑令依旧目光冷冷。
陈晓然的眸子也渐渐黯淡下去。
她输了,也许她就不该来,她沮丧的想到。
郑令何尝不知道这个陈小姐是何种心思,那种眼神,一看就会想到,但他不忍心直接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想给她缥缈的希望。
或许这样才不会让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太难堪,也才会让那团火渐渐冰凉。
但令他还想不到的是,赵嘉义竟然也来看他了,那个平时一副心机重重,冷言冷语的男人。
依旧是一副冰冰的语调“栽了吧,我就知道”
他斜视着郑令,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郑令完全不理会他那副卖弄的神情。
“我早就提醒过你吧,你看,我猜对了”赵嘉义依然冷冷的说。
郑令却感到有些愤怒,心口也像是绞痛起来,他知道赵嘉义说的是萧山。
“我其实一开始就感到你对那人的感情不一般,见过几次之后我就知道那人你斗不过,迟早栽到他手里,你看我没说错吧”赵嘉义仍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郑令突然感到一腔怒火向上窜,他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玻璃,克制着内心想把它打碎的冲动。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赵嘉义狡黠的笑笑,“真搞不懂,你到底图什么,那人有什么好,他那种人一抓一大把……”
赵嘉义依旧津津有味的说着,却没看到那人狠戾的眼色。
“住口!”
那人说完,面前的玻璃簌簌的掉下来,盖过了那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赵嘉义看着那人震怒的表情,好像刚认识他一样。
郑令一直等着,他有一种预感,他感觉萧山一定会来,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总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某种信念,他不相信,那个人真的能这样无情。
但他其实也害怕,他怕那人亲口证实那件事,像一个早就注定的结局,他一直苦苦支撑,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过了半个多月了,郑令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基本一无所知,唯一改变的就是那些警察不再从审讯他上再下功夫,每天只是盯着他,盯得他有些恼怒。
他突然想起从前他强迫萧山每天跟他跟着他的那段时间,那个人几乎也是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甚至连穿衣服时也是,他当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感觉。
这些日子竟是那样难挨,失去自由的日子,竟是如此,郑令想:我现在当真是报应了,想想他又想笑,想到了那人当时的心情,或许比他更甚吧,他们当真也有些相似的经历了,那也不错。
上天当真还算是眷顾他,没让他一直这样熬下去。
当那个穿警服的条子皱着眉头看向他,烦躁的对他说“有人来看你”时,他就知道,他来了。
确实是萧山。
他倒是没穿他长穿的那件褪色的衬衫,穿着一件蛮像样的西装。头发也梳的很整齐,不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样子。
郑令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状态应该还不错。
他张嘴想说话,话还没到嘴边,就听到那人清悠的声音:
“是我!”
那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完全不见了那种经常会流露出的呆滞的神情。
郑令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感到自己眼前却模糊一片。
虽然想像过很多次,但当亲口听到那个答案,心却还是不住的颤抖,感觉像是什么快要崩裂出来。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郑令语调有些艰涩,却隐隐透出某些期望。
那人莞尔一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郑令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看着那人唇角上扬,却又很快便回归淡漠。
“有”依然是中气十足的声音。
“什么”郑令的嗓音颤抖,他自己却没意识到。
那人调侃他“你看你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眼里却满是鄙夷。
郑令才想起多少年前,他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和萧山才变得有些不同。
“我没有病”那人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稍纵即逝。
“我知道”
郑令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那人沉默起来,像是酝酿着什么,他要把戏份做足。
有人说过“一个演戏成痴,一个看戏成魔”便是这种状态吧。
“啪”的一声,郑令才反应过来,是萧山发出的。
他好像在玻璃上贴了一张纸。
郑令慢慢看过去,刚刚像是失明的眼睛才慢慢恢复过来。
那张“纸”却深深的刺痛了他——是一张结婚证,照片上是萧山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