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楼上刷牙,洗脸,保姆已经收拾完东西给他做了早饭,他吃了早饭去了画室,只是一整天什么也画不进去。
第二天,一整天一整夜,江致黎还是没回来。
陈秉玦给江致黎打了电话,没有人接,他又给江一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第三天,一整天一整夜,江致黎依旧没有回来。
恰好尚乐轮休,他和尚乐去喝了酒逛了会儿,又去了躺孤儿院。没有监视他的保镖,他自由的如同一只健康的鸟。
江致黎所有的关心都挂在了徐一行的身上,对于他已经毫不在意了。
陈秉玦去哪,在哪,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就是人内心的重点和非重点。
可以理解。陈秉玦自嘲的想。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直到了一周过后,江致黎才回来。
陈秉玦站在楼梯上,靠着扶手,看着满脸疲倦的江致黎进了门。
江致黎依旧没有看他,慢步走回屋子里,仿佛陈秉玦只是一根装饰柱。
陈秉玦随着江致黎的轨迹转头,一直到江致黎进了屋子关上门为止。
晚间的时候两人沉默着吃了饭,江致黎起身要走,陈秉玦赶在他前面拦住了他。
“刚吃完饭,走走路消消食吧。”
“不想去。”
“去吧。”陈秉玦站在江致黎面前,笑道,“走走路,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舒服。”
江致黎似乎是懒得同他争执,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陈秉玦开口道,“徐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江致黎不耐烦的答道,“好多了,不用你管。”
陈秉玦道,“事实上……”
江致黎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现在没心情聊天。”
陈秉玦道,“你喜欢徐一行是吗?”
江致黎道,“是又如何。”
陈秉玦:“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江致黎停下了脚步,陈秉玦转头看他,那个在他眼中近乎完美的男人轻柔的笑了,“因为他是光,所有人都比不上。”
陈秉玦的左手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你就确定,他那么完美,那么好嘛?”
江致黎锋利的眼刀扫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陈秉玦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我说,他可能根本就没那么好,反而和你所想的千差万别……”
江致黎突然一拳招呼到了陈秉玦脸上!
陈秉玦被打的撞到了身后的树上,江致黎掐住他的脖子,力道大的几乎将他掐死,“陈秉玦你听着……谁都不允许说他半点不好,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咳咳……咳咳……”
陈秉玦被掐的无法动弹,眼神迷茫之间,突然想到以前的事情。
也是这样,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总是不停的重复。
那个人,也是这么掐着他,跟他说,“你不能说他半点不好!谁都不允许说他半点不好!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那个人,是收养他,给他取名的女人。
陈秉玦一出生便被扔在了立明孤儿院的门口,六月份天气正好,陈秉玦才侥幸没被热死或冻死。他长到三岁的时候,被九龙城陈家的小小姐陈盈月收养了。
陈盈月在陈家,几乎是被全家人排斥的。
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尤其是和人私奔又被抛弃,生下孩子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被抢走。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变成了整个陈家的污点。
陈家不乐意接受她,却出于人道养着她,让她不死不活的吊着。
陈家母亲见孩子孤苦伶仃,便从孤儿院找了个同陈盈月生的孩子年龄差不多的,送到陈盈月那,也算了了一个寄托。
陈盈月给他取名叫陈秉玦,大概是想同那个给了他承诺又负了她一生的男人,做一个永无瓜葛的决定。
可是感情这东西,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着我这辈子不再记着他,你便越难忘了他。
所以陈盈月在陈秉玦十一岁那年,选择了结束自己沉溺于过往的生命。
她跳楼的那天,陈秉玦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走,她第一次动手打了陈秉玦,十一岁的陈秉玦哭着说,“你为什么要为他死!!他没那么重要!!”
陈盈月就这么掐着他的脖子,说着如今江致黎一模一样的话,“陈秉玦你听着……谁都不允许说他半点不好,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陈盈月死后陈家没人愿意接手他,又把他送回了立明孤儿院。
而后风头一时无两的陈家大概是得罪了人,被踹下了神探,由一群鳄鱼分而食之,陈盈月的侄子侄女,陈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陈家乐辗转于不同富豪的床笫之间,陈家大小姐因以往太强势,陈家落魄后便被丈夫家暴致死。
恍恍惚惚十四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