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朝大宋的那个赵。”重阳说:“原来秦安不是秦安,是赵安。他祖上是前朝仁宗皇帝的弟弟。”
宗正寺对前朝赵家的子孙还算厚道,一代代,从大周立国的郡王降到现在,估计只有个挂名的小军衔?
“秦安现在复辟了前宋,现在称后宋了,他登基为帝,勤安帝,现在是勤安元年了。世子爷和丞相蔡靖从龙之功,都加官晋爵了。”
我就更呆了。和我朝夕相处一起被郭煦虐打的秦安,做了勤安帝?他怎么和我嫡兄还有蔡靖搞一起去的?
“郭煦呢?”
“被囚禁在宗正寺,因为邪灵上身,陷害忠良,现在清了清风观的道长大相国寺的方丈在给她度厄呢。”
“高淳呢?”
“还是太尉。西夏还在打仗呢。眼下哪里还有比太尉更厉害的元帅?”重阳看看我的脸:“现在咱们是直奔秦州和大军会合。一路被一帮龟孙子追得可惨了。”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可重阳所知道的不过这些而已。
靠,就我最亏啊?镜子里我脸上的疤还是深紫黑的蜈蚣腿一样,从左眼角到左嘴角。说不难过假的,我还是很喜爱这张美丽面孔的。人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啊。
第二天赶了一天路,我希望我还是晕着就好了。太疼了。老军医在我身子下面垫多两层褥子,让我趴在上面,但我依然感觉到无数蜈蚣脚扎着我。我问他有无麻沸散,他翻了个白眼:木有。
依稀外面传来马匹嘶鸣弓箭乱飞刀剑相击的声音。重阳面不改色地告诉我:“老公爷派来两百护卫,王爷派了两百护卫,一路上遇到追兵就留一百人拦截。咱们只管赶路。这几天约定的地方总还能回来十几个人。”
深夜在驿站投宿,重阳侍候完毕把我这个木乃伊背到床上趴下。重阳退出去后,我喊住帮忙的梁德君:“你,那天没事吧?郭煦那么变态,恐怕不会顾及一日夫妻百日恩。”
梁德君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梁德君放下药碗:“人死如灯灭,她虽然毁了你的脸,我却也不想说她什么不好。”
“死??郭煦??郭煦死了???”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不是被宗正寺软禁吗?”
梁德君看着边桌上的油灯,苦笑了一下:“那只是个替身而已,谁会去注意前朝的末代女皇到底真还是假?”
“她,怎么死的?”我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梁德君对郭煦,还是有一些真心实意的。
“那夜,高淳潜回宫来,说有大事将要发生,我若想保住郭煦一命就要带他去找郭煦。他扮成内侍跟着我去勤德殿。进去后,我为你求情,她不肯。外面就进来一队殿前军,你家秦国公世子打头,和丞相蔡靖,兵部尚书,中书省十来位官员,请她逊位。”
“啊?”郭煦怎么可能同意。
“世子爷给秦安松绑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简郡王的第四代嫡孙,自小就进了国公府,在你身边,图谋不小。”
这个我从重阳那里大概预料到了。不奇怪。
梁德君平淡地回忆着那夜:“其实高淳不动手,秦安—赵安大概也不会放过郭煦。原本高淳联合了国公爷、礼部、翰林院和门下省宗正寺,是要郭煦禅位,改立郭仪为新帝,奉你为圣父。不料你家世子爷却另有打算要改朝换代。”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