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寝宫,萧祈的脚步声他自然听得见,却也负气的不肯回头看去一眼。
由於没有解开穴道,他身体软软使不上力气,只能看似懒洋洋的半躺著。
这种禁制,久了,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萧祈初时只是迫於无奈才出手,後来是怕他一时冲动
再做些偏激的事情出来。
此刻再见,自然不忍心再让他受苦。伸手在他身上按下几处穴道,让他恢复自由。
“栩栩,你这次,真是太任性了。”
萧祈出声责备。与以往带著宠纵的语气不同,是实实在在的不悦。
其实许多年来,他都一直刻意的去放纵羽墨栩,不曾约束,因为他一直以为,栩栩的想法,
他是可以了解的。
所以,不忍约束他。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
“我任性。我承认。”羽墨栩得了自由,却也没有立即活动有些僵硬疼痛的身体,反而就那
样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语气里,带著许多不能名状的情绪:“但是,你呢?为什麽你有了我,却还要他?又为什麽你既然选择要他,却仍然会我在一起?”他有些疲惫的合上眼
睛“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可能,我做不到……我看见他,就总会想起来……忘不掉。”
“栩栩,宁儿他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没有伤害过你。”
“他的存在,就是在伤害我!”羽墨栩看向萧祈,问道:“那些事,有区别吗?他做的,和
他哥哥做的。”
他说:“他们流一样血,姓一样的姓氏。他们殷家人犯下的重罪,诛九族都还嫌死得不够多,为什麽你一句话,说赦便赦?你居然说你的宁儿没有做错事。你多不公平!”
有些话,
沈在心里,已经许多许多年。
没有说出来,不代表没有怨气。
“如果换了是你,朕也会一样做。”
“不一样,你不会一样的。”羽墨栩倔强的看著他,就是不肯妥协“我只要看见他,就会忍不住的想……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让他,
站在我面前,
不断的
提醒我,让我想起那些过去的事。”他站起身来,走到萧祈对面“我想不明白,所以如果能杀了他,我的心就不会这样难受。可是你舍不得他。既然舍不得他,那你就舍弃我吧……不如你杀了我,这样,我也不必再挣扎了。每天每天,都过著睡觉做噩梦的日子……如果我
死,也就没人再去……”
“住口。”
羽墨栩话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声音回荡在略显空荡的寝宫之内,有些震颤人心。打散了,他那些激狂偏执的心思。
他的头偏在一边,一时之间,还平伏不下激动的情绪。微微喘息著。
“朕知道你心里义愤难平。但是栩栩,你心里清楚,有些事,到今日,谁都无法改变。如果
你不愿意接受,谁也没有办法。”
萧祈没有办法多做解释,就像他和羽墨栩之间的事,别人无法明白,他与殷洛宁之间的种种,也无法说给别人听。
即便听了,也不能理解。
所以他只能说:“如果你想不明白,便长留此处。朕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想。想不明
白,朕……便不再见你。”
番外春花秋月(上)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举酒还独倾……”
房门内,徐小侯穿著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手里拿著酒杯,一脸落寞。
房门外,却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小侯爷,新人抬进门了,您怎麽还不出来?”
房门外,丫鬟在不停的拍打著门板召唤。
……
……
於是,故事还要从这里讲起。
话说,徐小侯命好,天生是个富贵闲人,又是侯府长公子,上头有个世袭的爵位傍身,衣食
无忧。身上虽然也有官职,却是个只领银子不受累的闲差,不用整日奔波操劳,还每每可以
偷溜出去游逛,实在是天赐的福禄,
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麽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