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冥低语着,抓住文若双肩的手臂往回一收,将文若靠在自己胸膛上。
“恭?”
文若轻昂起头,望着雪千冥,明眸中尽是迷惘,虽然现在他二人的姿势有 些怪异,可不知为何,文若觉得这样靠在他的胸膛上,很安心……
在听到雪千冥心跳的那一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在他脑中浮现:一把 长剑插在巨石之上,淡紫色的轻纱拂过长剑,剑柄之上所镶嵌的那一颗彩石忽 然坠落,如泪滴般落在巨石上,破碎。
雪,六出雪花,纷纷扬扬。
瞬间,白色取代了所有的颜色。
红梅花瓣一片片飘飘而下,滴落在莹白的雪地之上,那花瓣如鲜血般红得 有些刺目,红得有些惊心。
长剑在巨石上颤动,悲鸣着……
那悲鸣之声恍如就在文若耳边响起,震得他胸口发怔,难以名状的心痛感 忽然袭来,他痛苦的捂住了双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雪千冥对文若的异样很是吃惊,更吃惊的却是他看见了文若流泪,这是他 第一次哭吧。就是昨夜,他也不曾掉泪……雪千冥伸出手,轻轻将还有些温热 的液体拭去。
雪千冥的声音替代去了长剑的悲鸣,回过神来的文若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 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在那一瞬间,有种刻骨铭心的凄凉与哀伤,痛了心。
“恭,你听过剑……”
文若的话还不曾说完,就听闻得一声清脆的叫唤:“大人!
只见小喜飞跑至他二人身旁,气喘吁吁道:“大……人,可……让小喜… …好找。”
文若问道:“这么慌张,衙门出事了?”
小喜摇了摇头,说道:“哪是,是那个张公子来衙门找大人。师爷怕耽误 大事,遂差我来寻大人。”
“有累了。我这就回去。”
小喜见文若双眼有些红,便暗自推了一推雪千冥,小声道:“恭,你刚才 做什么了!怎么把大人给弄哭了?”
“……”
雪千冥自己还纳闷着呢,他适才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
小喜见雪千冥没有搭理自己,又续道:“早就告诉师爷了,让我做大人的 贴身护卫。你们这些个粗汉子怎可能照顾好大人!”
小喜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雪千冥停住脚步,小喜一头撞在他手臂上,但见 她捂着脑袋怒道:“你怎硬得像块石头,突然停下来也不打声招呼!”
“他由我照顾,用不着你们操心。”
雪千冥没有理会小喜,只是望着前面文若的背影,冷冷的吱了小喜一句。
小喜闻言,瞪了雪千冥一眼,说道:“你……大人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雪千冥眉头紧皱,正要发难之际,就见文若回首道:“你们在争论什么? 快点跟上。”
小喜也不再与他闹腾,快步行至文若身旁,瞧着文若那俊美的侧脸,小喜 不觉心如小鹿乱撞:大人真好看……
去衙门的路倒也不远,还不曾走近衙门,就看两顶四人轿子停在衙门门口 。
雪千冥对文若道:“看来他今日就来接你过去了。”
“嗯。”文若颔首道:“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吧。不过也无妨,我们静观其 变。”
第二十七回 再次遇故人
他们一行三人穿过大堂,径至内庭中,便见那张公子笑脸迎上,起手道: “文大人,在下此番打扰了。”
文若笑应道:“让张公子久等。”
“张公子不必拘礼,请坐。”文若示意他坐下,有道:“公子怎提前了一 日来接文某?”
那张公子坐定之后饮了口茶,说道:“只因去往家父的别院有一日路程, 先前考虑欠佳,所以今日才冒昧特来接文大人。不知大人可方便?”
文若道:“好说。只是文某有一事相求。”
张公子闻言一愣,忙道:“文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有什么要求只要在下 能办到,一定会办。”
“张公子既如是说,我想携个伴儿前去,可有不方便之处?”
文若说这话的时候便瞧了一眼那张公子的脸色,见他略有迟疑,又补充道 :“是我的贴身护卫,张公子不必担心他会泄露了秘密,他的一切皆有我来担 待。”
虽有些犹豫不定,但那张公子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旁的叶铭忍不住问道:“不知张公子与大人何时启程,又何时归来?”
张公子道:“现在就起程,至于归期,短则三五日,长也不过十日。”
“现在?可我还未收拾行囊。”
文若听罢,微微颦眉,这也有些太赶了。哪知那张公子道:“文大人不必 忙,在下都已替你准备妥当。”
“哦。”文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说道:“张公子有心了。”
待对叶铭交代了几句之后,文若带着雪千冥同那张姓的公子离开了衙门。
文若与张公子各乘一顶轿子,雪千冥就一直跟在文若的轿子旁边,不多时 ,便出了镇子。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渡口方才停下轿子。
雪千冥将轿帘掀开,文若走下轿子,那八个轿夫便抬着空轿往回走,只有 他们三人留在渡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