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着忘我的快乐悲伤都放肆
阳光也不愿阻止
你是南国来的孩子
人要爱人要恨的样子
血里流窜着远在古老的故事
手心刻划上帝的仁慈
与未知相似
黑眼镜断断续续地哼着,一边哼一边想词,想着想着,心凉了半截。被歌曲的悲哀气氛所感染,他本身有些雀跃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关于死亡的各种妄想瞬息接踵而至。耳边是每一辆经过于此的火车鸣笛在作响,他冷眼旁观着每一个曾在铁轨上选择离开世界的人们,冥冥之中感受到他们对他若有似无的呼唤,仿佛他生来便是这群轻生者中的一份子。
漩涡一般,明知不是好死,他还是无可抑制的沉浸其中,继续下陷,想象着那个属于八十年代走投无路的诗人的浪漫。这一瞬间他想着那即将到来的火车从自己的身上碾压而过,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支离破碎,仿佛一种永远的解脱与救赎。
胡思乱想之际,远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愈发近了。
那是吴邪。
吴邪的呼唤瞬间打断了他的妄想,他由衷感谢吴邪的到来。
吴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叫喊声瞬息偃旗息鼓,待看清了他身下的铁轨,吴邪眼里充满了惶恐不安,吴邪快步跑到他面前。黑眼镜正准备招呼吴邪来一同和他看夕阳。一阵若有若无响声传来,轰隆轰隆,轰隆轰隆。两人下意识顺着声源望去,影影绰绰是绿皮火车的影。眨眼之间,吴邪扑上来给了他一巴掌,扇的他头晕目眩。
吴邪一脸恨铁不成钢,“瞎子你他妈搞什么!就这么几天时间你就想着要寻死了么!”
二十七、劫后余生
腥甜的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黑眼镜被吴邪这一巴掌彻底扇懵了。而吴邪这厢见黑眼镜嘴角渗出了血,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大的不安。
他慌慌张张地向黑眼镜道歉,试图去触碰黑眼镜的肩膀,却被黑眼镜轻微甩开。黑眼镜捂着脸渐渐回了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渗出的血液,轻微的怒气升腾,他对吴邪的讨好不理不睬。
再一次不耐烦地甩开吴邪准备按住他肩膀的手,黑眼镜自顾自地在铁轨躺好,笑容满是邪佞,“崽子,爷今天就这么做了。怎么,不满接着揍啊。”
吴邪异常尴尬,两人僵持之际,火车的鸣笛声愈发近了。
“瞎子你……你别跟我闹别扭,我,我……你你你赶紧起来。”
吴邪伸手去拽他,黑眼镜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吴邪悻悻缩回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黑眼镜,黑眼镜索性闭上双眼,双手交握小腹,从容异常。
吴邪闭上眼横了心,哆嗦着腿咽了一口唾沫,也直挺挺趟到铁轨上,与黑眼镜并肩。“瞎子……你……我……我知道你最近心里难过,难过就说出来,我……你……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你,你就跟我说,你拿我发脾气也没关系,但是你别……你别糟蹋自己,你别来这一出,瞎子……”
吴邪去握黑眼镜的手,被黑眼镜轻轻避开,他眼神一黯,“对,对不起,我刚才太心急了。你不要和我生气,你怎么样我都跟你。你想自杀,那我就陪着你。”
黑眼镜摘下自己的墨镜,眼神复杂打量吴邪惨白的脸,“傻帽么你是。”
吴邪双腿颤抖直视着他,“瞎子,你怕不怕。”
“不怕。”
“那我就不怕。”
黑眼镜冷哼一声,心想你不怕个几把。
汽笛声响愈发近了,黑眼镜顺着声音望去,绿皮火车匆匆驶来。
而吴邪在火车的前方,脸色惨白,头冒虚汗,身体抖到无以复加,简直魂不守舍。可是,吴邪没有逃。他正死死咬着牙,虽然很狼狈,还是勉力坚持着,要陪他。
黑眼镜突然笑了。
戏要做足,可是现在,似乎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火车一旦碾上吴邪的身体,迎接吴邪的结局必然是支离破碎,尸骨无存。
如果吴邪死了,自己的退学,又有什么意义。
在吴邪以为他马上要被火车碾过的一瞬间,他被人一把拽起,落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那人先是劈头盖脸将他抽了一顿。
“妈的,越想越气,凭什么啊,老子为了你个小王八羔子连学都退了,你他妈反倒来跟着我玩自杀!那我他妈还退个屁。”
吴邪一愣,下意识要去摸黑眼镜的额头,黑眼镜没有躲,转而俯身来咬吴邪的嘴,“死崽子。”他咬着吴邪的唇,吻着吴邪的脸。吴邪被他弄得发愣,仍是惴惴不安的小心试探,“不生气了?”
黑眼镜吸吸鼻子,“一了也没生气。就是跟你耍个脾气。你妈的,让我静一会儿不就成了么,认识我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我没经历过,因为这点事我就去闹自杀?吴邪,你也太小瞧我了。真是的,你这臭小子,还他妈跟着我一起玩,给我好歹不歹横路上了,真当自己命不是命?他妈的真得被你气死!你说我要是再慢点,估计你小子现在都被碾成泥了。”
吴邪自知理亏,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搂住了情绪激动张牙舞爪的黑眼镜。
黑眼镜恶狠狠瞪着他,手却渐渐放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吴邪的手背。吴邪惯性蹭了蹭他的颈窝,他捋了捋吴邪的头,嘴角微扬。
这傻小子。
可不能死。这么好的一个吴邪他还没有爱够,他还没有把他生吞活剥还没有把他彻底占有。年少追求的梦想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