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货车终于回到了他的出发地,如今早已关门歇业多日的小旅馆。√∟,凌晨三四点,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空气里有微风吹过,夹带着清晨空气里的露水,拍打在人们的脸上,一阵冰凉。
三清才下车没多久,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湿润的脸。然后,大步朝旅馆大门走去。还没走近,旅馆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于是三清便停下了脚步,车上的其他人,也都陆续走到了他身后。
率先从旅馆里出来的是旅馆老板田初,他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不安。紧跟着,便又有一人走了出来,那人身材略为矮小,甲之年,肩上还背着一只大大的竹箱子,看着像是的个药箱。田初光顾着和身后那人谈话,并没有立刻发现正在自己正对面的三清等人。
就在三清正准备开口和田初打招呼,询问他为何会这个时间点出现时,旅馆内又走出来一个活物,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走出来的这个不是人而是一条老黄狗,一条脖子上挂着个酒葫芦的老黄狗,看样子,还瘸了一条腿。
“韩……老黄!”看到老黄狗,三清略显惊喜。这一声喊,却吓了田初一大跳。
“呀,三清,你们可算回来了!”田初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发现是三清等人后,也顾不上,立刻就走到了三清面前着急忙慌的说道。老黄狗也跑到了三清跟前,绕着他不停转圈摇着尾巴,显得很高兴。
“发生什么事了?”三清正想蹲下去抚摸老黄狗,却被田初这一句话打断了,他看了田初一眼,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为娃娃病了,我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田初面带愁容,但又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听到这,三清的心咯噔一声,然后也不去管田初和其他人,直接就跑进了旅馆里。
“田老板,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呀,还是给那小孩准备后事吧,连我都没办法治的病,咱们这扬州城里恐怕也没谁治得了了!而且他那病症看着急,就算是其他地方有人治得了,等你们寻着了,这孩子也不行了!节哀顺变吧!”田初身后那背着药箱的老人走到田初身旁摇了摇头。
“我送送你吧,庞大夫!”田初向魂皓轩等人点头致意后,扶着背药箱的老人慢慢离去。他今天恰巧回了一趟旅馆,却正好赶上了范有为发作,疯狂的撕咬着老道士木易。也得亏了是他赶到,要不然木易就真要被范有为撕成碎片了。
田初和那姓庞的土郎中离开后,林丹鸿便带头领着魂皓轩和林阳明进了旅馆。
三清迅速的来到了范有为和木易共住的那间房。一进门,便看到靠墙坐着的木易,他衣衫褴褛,无比狼狈,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这该死的家伙,我平时和你那都是闹着玩,你倒好发狂了和我来真的,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你还真要把我给吃了呀?也不知道你这是中了什么邪,小小年纪遭这么大的罪,也真是苦了你了。都怪我一辈子只知道坑蒙拐骗,也没真正学会点儿道法医术什么的,只能眼巴巴看着你受罪,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范有为,你死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你死了谁跟我斗嘴,这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没人跟我斗嘴会无趣的……”木易碎碎念着,眼眶里挂满了泪水,竟像个孩子一样。
“他不会怪你的!”三清轻声打断了木易的自言自语,然后直接走到范有为的床榻边。
床上的范有为,面色发紫,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全身也跟着瑟瑟发抖,显得无比痛苦。
“师,师父,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木易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坐在放有为床头的是三清后,立刻“蹭”的一下站起来,跑到了三清身后,一脸委屈。
三清回头望了他一眼,发现他那张老脸显得更沧桑了,而且整体而言,现在的木易显得很滑稽。但是三清却笑不出来,反而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昏迷多久了!喂他喝过白狐血了吗?”愣神片刻后,三清问道。
“得有小半天了,白狐血喂了他一次,没敢多给,这种东西物极必反,我怕他扛不住!”木易应声回答道。
“给我!”三清伸手摸了摸范有为的脸颊,时而火热时而冰凉,他知道这时候迫在眉睫了,必须做出些取舍。
木易从怀中掏出了那只装着白狐血的瓶子,交给了三清,然后在三清的示意下他站到了屋子的角落里。
“有为怎么了?”这时候,林丹鸿闯了进来,一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范有为后,二话不说就扑到了床边。这一路上,虽然没和放有为说过太多话,但对于一个喊自己姐姐的孩子,她却格外的关心。
“嘘!小声点儿,他睡觉呢,没事的!”三清轻轻拉住了林丹鸿,然后朝她竖起了一根手指。这么说一部分是不想林丹鸿添乱,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安抚她。
“他真会没事,我刚才听那大夫跟田老板说有为病的很严重!”这会儿,林丹鸿早已是梨带雨了。
“那些个大夫都是些江湖骗子,你要相信我!”三清微笑着说道。
“好,那我相信你,虽然你不是很靠谱,但你一定要治好他,不然就再没人喊我姐姐了!”林丹鸿半开玩笑的说道,自己主动退到了进屋后始终保持沉默的魂皓轩和林阳明身旁。
三清微微一笑,但却有些苦涩,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治不好范有为,现在的他不敢奢求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