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笑飞刚想问他,是不是又设了陷阱等他来钻,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掐断了他们之间的灵力勾连。虚空之弦的另一端顿时陷入沉寂。
……算了,就去看看吧。许笑飞总是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尤其还是临砚的提议。若是不去,他一定寝食难安。
他辨了一眼方位,往西北飞去,不一会儿,一丛缀满橙红小果的沙棘,出现在了他的神识中。
他停下来转头四顾,想瞧瞧他的机缘落在何处。
咦——
一缕极度危险的气息,猛地落入了他的感知!他一回头,就见身躯庞大的妖蜥追着一个粉衣的小女孩,径直向他奔来。那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着,在那妖蜥咬中她的前一刻,脚下翠光亮起,往前闪现了一小段,栽倒在许笑飞跟前。许笑飞踏前一步,将她护在背后。
妖蜥的血盆大口,也瞬息到了他面前,他立刻就闻见了血口中的腥臭。这头妖兽的威压兜头罩下,明显品阶不低!
他轻吸一口气,剑光在他掌心凝聚。
不止是以前那般的纯粹剑气,更有亮蓝的电闪环绕剑身将这剑气的威力,增幅了三倍以上。雷电之光也映亮了他沉着镇静的眉眼。
他的成长之快,已让许多人都觉得震惊。
他心思沉凝,催动剑招。运剑之际,牵动轰隆风雷作响,仿佛天地威势,也被他借入剑中。
和那妖蜥缠斗了数个回合,就将之斩杀。
许笑飞只受了点皮肉轻伤,他正要给自己施展简单的疗伤术法,附近空气里传来灵力波动,一个身影凝聚成形,却是天绝教的左护法临砚。他周身笼着一层朦胧水光,明显只是一个水像分|身,真身还在别处。
许笑飞立刻留意到了,转眼望向他,笑道:“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特意约我在这儿相会的吧?”
刚刚那场战斗,他已不再放在心上。
临砚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的。”
“死?”许笑飞道,“哪有这么容易,你也太小看我了!”他知道临砚是关心他又不肯直说,也不点破,只心底浮起一丝温柔。
又笑道:“上次带给你的灵草和丹药,教主可吃了吗?效用怎么样?”
这三年来,他也一直在寻找丹药。各种机缘奇遇得来的仙材,都交给了临砚。一半是为了替临砚分担,另一半却也真的是为了这病重的魔教教主……他想救治沈惊澜,不愿这个人身死。
临砚道:“吃了。大概……比没吃好一些吧。”
提到沈惊澜,他的语声低落了下去,双眸里的光彩也熄灭了。
许笑飞的心也沉了下去,道:“教主他情形如何?”
临砚沉默片刻,只说了四个字:“每况愈下。”
许笑飞怔住,心头一颤。这情形他不是没有预料,他震动的是之前始终坚定不移、行动果决的临砚,从语声里竟流露出一丝丧气来。
临砚也许不是第一次心绪低落了,但在他面前始终保持着沉着自信。天绝教的左护法,并非一个心志软弱的人。情况究竟到了多严峻的地步,才会在他面前显露出动摇之色?
临砚的身形已消失了。
“他……”许笑飞见他走了,只得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他明亮的眸子里,也充满了担忧。
他在想着沈惊澜。三年来他私底下还见过临砚几次,却有很久没见过这位令他感觉莫名亲近的魔教教主了。自从沈惊澜回去幽州,就在总坛里深居简出,再也没有踏入过中州一步。而幽州总坛,自然也不是他现在这正道身份能去得的。
他还记得当初他向临砚问起沈惊澜的近况,临砚眸色清亮地睨他一眼:“教主?你又非我教之人,你凭什么叫教主?”
他问:“那我该叫什么?”
临砚道:“你该和那些正道人士一样,叫‘魔头’。”
他忍不住笑了。
当然,事后依旧没有改口,临砚好像也听习惯了,没有再纠正他。
那时候还有心情和他说笑的临砚,似已渐渐变了。
他许久未见的沈惊澜……是不是也变了很多?
唉,许笑飞在心底轻叹一声。这三年来他已为逍遥派办了不少事情,奇遇里收获的用不上的法宝,也都上交了宗门。本想替逍遥派取得下一届华山论道大会的第一名再走,现在看来,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怀着沉重的心思转身欲走,却觉袍角一沉,好似被人拽着。回头看去,这才想起他刚才还救下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见他望来,忽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她周身散发淡淡的妖气,应当不是人类,修为也不高,但许笑飞竟看不出她的真身。她就拽着许笑飞的衣角不放,眼巴巴地仰望着他。
“你要跟着我?”许笑飞问。
小女孩点了点头。
“把你送回父母身边好不好?”
小女孩摇摇头。
“你还记得家在何处么?”
小女孩又摇摇头。
她在被许笑飞救下前也受了些伤,许笑飞边问,边给她略为疗治。还有些他治不好的暗伤,他就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香气绵软的药丸,蹲下身来,送到小女孩嘴边。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像是第一次看到丹药,有点好奇,又不太敢吃。许笑飞放柔了声音,诱哄道:“吃吧,甜丝丝的。”被他一哄,小女孩果真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吃下去后眼睛又亮了一分,朝他甜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