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坎特伯雷大主教:英国国教牧首。虽然这里詹姆斯是在开玩笑,但巧合的是,历史上的1716年,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确换任了:前任大主教于1715年12月过世,次年新任大主教继任。
作者有话要说:
11、朗姆革命11 ...
“说实话,您说‘共进晚餐’的时候,我还以为您是要吃我。”
庄园的餐厅里,三位客人坐在桌边,一齐向女主人敬酒。堂娜·伊莎贝拉换回了女装,金发梳成蓬松的发辫,垂到胸前,发尾系着一簇鲜花。她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处于那种刚刚进入青春期、稍微打扮后就难以分辨究竟是过于野性的少女还是过于清秀的少年的阶段。
“呵呵呵,不是自愿献出的血我从来不要。”堂娜·伊莎贝拉坐在餐桌主座,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面。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从加勒比海特产的鱼虾贝类到从巴西和墨西哥运来的鲜牛羊肉,从当地特色的热带水果到欧洲传统的甜食点心,丰盛之极,令詹姆斯简直以为自己到了穷奢极侈的巴比伦。而且如此之多的菜肴,竟只有他和勒梅两人享用,堂娜·伊莎贝拉和埃德加虽然同席,两人面前却连餐盘和刀叉也没有。
“尽管享用吧,彭斯船长,”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堂娜·伊莎贝拉解释道,“这是为招待人类朋友而专门准备的食物。我们有鲜血就足够了。”
詹姆斯往剥开一只贝壳,把里面的嫩肉塞进嘴里,嘟嘟囔囔道:“真的吗?你们平时只喝血?”
“有时也会把血掺在果汁或酒里,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你们人类的零食一样。请不要客气,船长先生。庄园的厨师因为罕有用武之地,最近意志消沉,好不容易能大展身手,就不要让他的辛苦白费了。”
詹姆斯向他竖起大拇指:“我们船上的厨子简直像是撒旦派来毁灭世界的!今天在您的餐厅里,我才觉得自己重又为人了!”
一名学英国人带着白色假发的黑人男仆为四人斟满酒。给詹姆斯和勒梅的都是普通的酒,给埃德加和女主人的则是一种浅红的液体,詹姆斯猜测那就是堂娜所说的血族的小零食。
“请品尝一下吧,诸位,”堂娜·伊莎贝拉说,“从墨西哥运来的上好的龙舌兰酒,就算是哈瓦那总督也享用不到此等佳酿。”
詹姆斯指着埃德加杯子里的古怪液体:“掺了血?”
“正是。”
“这是您所说的‘自愿献出的血’?”
堂娜优雅地指了指在餐厅里侍候的男女侍从,“都是我的仆人们自愿献出的。”
“此话当真?”
堂娜微微一笑:“何必骗你?我手下的仆人,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不论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还是渡海而来的,都是自愿追随我,自愿奉上鲜血的。如果他们有一天厌倦了服侍我,也可以自由地离开。我喜欢发自内心的忠诚。被强迫和束缚的忠诚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十分危险。怎么?彭斯船长不相信我吗?”
詹姆斯瞄了一眼埃德加,后者若无其事地啜饮着掺了血的龙舌兰酒。“我只是惊讶,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吸血鬼。有的吸血鬼就没您这么宽容大度,偏偏喜欢威逼利诱和强迫他人。”
埃德加冷静地拿起餐巾,擦去唇角的血液:“有的人不用强是不会献上忠诚的。”
“承认你没有堂娜那样的人格魅力就那么难吗?”
“要是你被我的人格魅力俘获,自愿效忠我,那你是不是就不要钱了?”
“当然要!”
堂娜·伊莎贝拉任由他俩争吵起来,咯咯笑着转向勒梅:“你叫亚当·勒梅?”
“是的,堂娜。”
“我亮出身份时,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呃,可以这么说吧。”
“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我们曾见过面,堂娜。”
“……是吗?”堂娜·伊莎贝拉若有所思地盯着勒梅胸前所别的银色徽章,“我大概是老糊涂了。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关键不是何地,而是何时。”
“我完全想不起来了。您能否提醒我一下?”
“这个……”勒梅苦笑,“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总有一天您会知道的。”
堂娜·伊莎贝拉见他无意透露,便也不逼他。“那就算了。对了,你所戴的那枚徽章十分特别。那上面的纹章似乎有什么含义。是你的家徽吗?”
“不,堂娜,这是我所属的组织的徽记。”
“哦?你是什么组织的?”
“我不能说。”
“又不能说?”
“非常抱歉。”
堂娜·伊莎贝拉抚摸着自己的发辫:“我对纹章学也略知一二,可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纹章……”她指着勒梅胸口的徽章,“那两个上下交叉的v字是什么意思?是象征着大卫之星 ①吗?”
“没有那么复杂,堂娜。它的意义是纪念组织最初的赞助方。交叉的两个v字代表曲尺和分规。”
“曲尺和分规?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家徽,听起来好像什么工匠世家似的。大概是我孤陋寡闻吧!”
“怎么会呢!您没听说过,是因为这个组织还……呃……寂寂无名。”
“那中央的眼睛又是什么意思?”
“它象征‘一刻不停的监视’。”
“监视?你的组织是护城守卫吗?还是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