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殿下终于开窍了。”她应该跟娘娘一样高兴才对,可是她现在心中的恐慌代表了什么?
“红/袖。”贤妃脸上也有喜色。她终于有所指望了不是吗?
“奴婢在。”
“你帮本宫递一封信给言将军。”
“是。”
小孩在走出殿门时,对所有偷瞧他的宫奴都笑了笑。
不管那些宫奴看了他的笑后会有什么千奇百怪的反应,总之,他的心情很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原来这样做是可以的。对,我是皇子。我这样做没有错。
原来谎言如此有用。怪不得张平说人不能说谎,但善意的谎言是被允许的。我帮他教训欺负他的人,对他是善意,所以这个谎言就是善意的谎,而事实证明善意的谎言果然是被允许的。
两日后,骠骑大将军言净进宫拜见贤妃。
言净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照娘娘这么说,这孩子并非当初我们认为的庸才?”
“是庸才还是狂言。还需要父亲大人多多费心。”贤妃坐在上位,微微躬了躬身。
“不敢,娘娘多礼。”
“父亲,这里没有外人……”
“不可。一切小心为上。”
贤妃知她父亲是个极为严谨的人,也不再勉强。
“殿下人呢?”
“就在外面侯着。”
言净思虑片刻,“这事需从长计议。”
“父亲?”
言净抬手,“此事非一般事,我原只想助他自立,以保护你们母子和言家。可现在你却说……”
言净摇摇头,道:“原本诸位皇子都没有把四殿下当作对手,现在诸位皇子还小,彼此间的对抗也不激烈,不过各方有势力的母家在暗中争斗。如果四殿下一改懦弱面目,岂不让人警惕?”
“依父亲大人之见?”
“慢慢来。”
“慢慢来?要怎么慢?要怎么来?”贤妃口气有点急切,也难怪她急切,她等了多少年、压抑了多少年?
“我会遣人进宫负责教导他。他现在身边有几人侍候?”
贤妃顿了顿,答道:“就一人。”
“就一人?”言净惊讶,不过片刻后他就恢复自然,“可信得过?”
“这……”
见贤妃答不出来,旁边侍候的红/袖轻声回答道:“能信得过。那孩子名叫张平,进宫有一年了,来了后就被奴婢安排去侍候殿下。后来他因得罪大殿下,被送到内侍监处置,回来后人就变得有点木楞,但侍候殿下日常无妨。”
“嗯。既然你说信得过,那就应该没问题。但仍要小心为上,你最好想法查探一下他的出身,老夫再让人去验证一番。”
“是,奴婢知道了。”
“他身边侍候的人少,想要安排人手进去倒也容易。不过问题是要怎么把人送进宫来,还不让人起疑。”言净掠掠胡子,陷入沉思。
“父亲,这些事您回去后慢慢想。您能不能告诉女儿,您除了安排人教导他外,其它打算如何?”
“娘娘,这事万万急不得。尤其是平时言行更要谨慎。等四殿下熬到十五岁时出宫,那时……”
“那时再安排就已经迟了!”贤妃生气,觉得她父亲没有想要全心全意帮她。“父亲,您觉得您想要保持中立,可能吗?如果您没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做一品妃子,如果你女儿没有给您生一个外孙,也许还有这个可能。可是……”
“娘娘,不用您多说。老臣心中也明白其中厉害。”
“父亲,女儿不是要责怪您,您莫生气。”
言净摇摇头,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气非常了解。
“我没说不帮他,但帮他成为一个中立的皇子,和帮他……那是完全两回事!何况九年来我们没做任何准备,现在开始已经有点迟了。且不说将来能否成功,你觉得以殿下的貌相,陛下能把对他的印象改观吗?你有没有想过,在没有陛下的支持下,我们想要成事有多困难?且要付出多大代价?”
贤妃无言。
“所以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培养他,其它的暂且莫谈。唯有等待时机。”
“我要等多久?”贤妃笑容有点凄厉。
“你要有耐心,继续韬光养晦,也要命殿下凡事中庸,莫要与诸位皇子正面对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红/袖接口道。
“对。如果殿下懂得敛其锋芒,诸位皇子看在老夫份上,也不会轻易动他。待熬到出宫,争取外放封王,到时自保总不成问题。”
“那我呢?我就要在这里烂下去?等别人的儿子成为天下之主,等别的女人成为皇太后,而我却依然要向那些女人俯首称臣?”
“凤芝,”言大将军叹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父亲!”贤妃泪流满面。
皇甫桀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娘传他进去。
一直到用中膳的时间,才看到红/袖走出。
皇甫桀拜见了他的外公,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见,难免有点紧张。
言净也第一次仔仔细细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膳中,没有人多言。
膳后,言净告辞。
皇甫桀眼巴巴地望向他。
言净临走之前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以弱搏强,好自为之。
皇甫桀回去后问张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平随口答:就是叫你继续装呆子。
皇甫桀沉思。
张平拍拍他的小脑袋,笑道:“别想那么多,保命第一。其他事情你娘、你外公自会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