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真是,穆深表示,我心中有一白月光,非此人为后不可,表妹来了也是守活寡的命,何必糟蹋大好闺女呢?当个纯洁的哥哥妹妹不好么?
按理说,被儿子说成这样,总是要发火的,可先帝不一样。他发妻去的早,把大儿子亲力亲为的带大,感情深厚非同一般,疼这个儿子跟疼眼珠子似的,再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于是听得儿子这般一说,先帝只好找大长公主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意愿,大长公主深知自己这个侄子脾气real犟,强拗此事肯定成不了,也只好作罢。
只是可怜了郡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此之后,若非年宴等重要场合,郡主就没有再进过宫。
可是如今皇后上位,后宫有主,于情于理,郡主都要进宫参拜,不然就是于理不和,所以那些对此事有图谋的人都睁大了眼,竖尖了耳,嘴里按捺着流言蜚语和胡说八道,时刻准备着看皇家八卦。于是在有心人的谋划下,此事越演越烈,到最后,“郡主和陛下指腹为婚,此次进宫要被封为贵妃的流言”都传了出来,有鼻子有眼,像真的一样。
流言蒸蒸日上,亦真亦假。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朝中都言官忍不住开始上表,寒门众自然是支持郡主上位,打破皇后一家独大的局面。世家当然不可能坐视皇室分一杯羹,于是新一波的言战又要开始,私下党众又一轮倾轧。而无论如何,郡主此次进宫都会成为此事的最大转折点。
对于这件事的敏感度之高,大长公主并不是没有察觉,于是她此次进宫一反之前的隆重,低调到了极致,生怕一个不对被人戳中脊梁,得罪那位世家出身的皇后娘娘,给那些世家大臣一个兴风作浪的机会。
年过半百的大长公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手绢,她注视着面前少女年轻娇美的容颜,一字一句道:“阿妍,现在陛下事务繁重,处境危急,你我断不能给陛下增添麻烦,此次进宫,你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能惹怒皇后,让事态恶化。”
名叫薛妍的少女身着一身淡粉色宫裙,脸色娇美之余多了些苍白,听得娘如此说,她浑身一颤,细声细气地答道:“我……我知道的,我不会给娘添麻烦。”声音哆哆嗦嗦,像要哭出来似得。
见她如此,大长公主和身边的嬷嬷对视一眼,心安之余都不由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薛妍郡主虽然也有穆家血脉,却断断没继承大长公主一点的明察秋毫,端庄大气,她天生就是一副小里小气,软糯可欺的个性,哪怕是旁人欺负她,都只会在被窝里哭,觉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这样的性格,若不是有大长公主和世子庇护,只怕以后嫁了出去,要活活被婆婆磋磨死的。
这样的性格,又哪里敢去得罪皇后呢?
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一想到女儿这几日因为听得外面汹涌谣言,几日都不能安睡,生怕给家中带来麻烦的样子,也是心软无言。她当年想要先帝指婚薛妍与穆深,未尝不觉得虽然后宫水深,但女儿与穆深到底有些情分,再加上自己坐镇,哪怕当了个面子皇后,也能保一世平安。
现在看来……这却是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
思极眼下朝堂上的诡谲莫测,大长公主也只能打起精神,对薛妍再三叮嘱:“到时候你去向皇后请安,一定不要多提陛下……皇后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便是……”
……
与此同时,穆深在来坤宁宫时也向虞乔提到了此事。
“朕这个表妹,实在不像是姑母的女儿。”穆深喝了一口茶,对虞乔道:“她脾气软惯了的,朕当年和她说话都不敢说重,生怕她立刻就哭昏过去。”
“当年父皇和朕提过婚事,不过朕回绝了,之后为避嫌也没再见过她,这次把她扯进来实在有些无辜,你不用担心,朕自然会和姑母阐明,到时候表妹来请罪,你安抚她两句便可,后续朕来处理。”
看看,多么干脆利落,一下就把所有的矛盾点都扼死在了萌芽里,好好说话,讲清道理,这就很能心平气和的交流,得到双方满意的效果。
虞乔当然也没什么好不满的,他表面青春年少,内里却朽如枯木,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势上,对争风吃醋没有一点兴趣。况且站在他的立场上,穆深和那位表妹有一腿反而更利于他借事搞事,笼络人心。
所以他对于这两个人没有一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还是有一点遗憾的,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起茶杯,很淡定地“哦”了一声。
穆深盯着他半响,忽然咬牙笑道:“皇后是不是很遗憾朕和表妹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这货猜的挺准的。虞乔道:“现在有也不晚,后宫空悬,我孤身一人,倘若多些……”
“你想得美!”穆深冷笑一声,甩下茶杯道:“你有朕陪着就够了!还指望有人进来?是陪朕还是陪你啊?”
虞乔:“哦。”
生气,难过,宝宝不开心。
穆深连气都生不下去了,拿了一盘果子放到他面前,好声好气地道:“朕和薛妍表妹什么事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朕只有你一个,你也只有朕一个,这样不好吗?”
虞乔默默看了一眼洗的娇艳欲滴的果子,拿起一个放入口中,一咬,果汁酸甜可口,沁人心脾。
穆深怒道:“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