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由凯泽尔代替他的父亲举办,做为伯爵的长子,凯泽尔是合法的继承人,在科森察伯爵已经越来越显呆老之后,他已经开始代替伯爵管理领地。
虽然只有亚历山大这么一位客人,但是菜谱还是很丰盛的,虽然科森察看上去地处乡下,和那不勒斯这种有着繁荣海港的大城市无法相比,但看着桌上摆满的一道道香气洋溢,汁液流淌的野味,亚历山大倒是有些奇怪箬莎怎么能在如此丰盛的肉山酒海中保持她的体型的。
“我不喜欢吃太多的肉,”箬莎似乎看懂了亚历山大眼中的疑惑,她用叉子插住一块烤得焦黄的野鹿肉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就放下,然后就用木勺承着牛油和蜂蜜拌过的碎莴苣吃了起来“我父亲就是太贪吃了,我从很小时候就看着他不停的吃各种东西,他的双手没有了,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喜欢吃肉,但越是这样他看上去似乎越糟糕。”
箬莎的话让亚历山大略感意外,他当然知道如伯爵这样的身体摄入太多脂肪肯定是不好的,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箬莎也知道这个道理。
“肉可不不止是好吃,”坐在主位上的凯泽尔不赞成的说“这还是一种权威,我们打猎也不知是为了乐趣,而是彰显我们对这些野兽的权利,上帝创造了万物,可人才是上帝在这个世界上最宠爱的造物,所以上帝把这个世界赐予人,让我们能予取予求。”
一个视权力为一切而又不择手段追求的人,这是亚历山大给凯泽尔这些话的定义,虽然认识不久,可他差不多已经能肯定这位未来的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明天我们可以去猎场看看,”箬莎对亚历山大说“科森察的猎场有很久的历史了,甚至最早的科森察就是个狩猎官。”
“罗马人的狩猎官,”凯泽尔喝了口酒补充着“据说曾经有不止一位的罗马皇帝到过这里,不过罗马人总是来了又去,直到最终他们再也来不了了。”
亚历山大知道凯泽尔说的其实是东罗马帝国的那些皇帝,在西罗马灭亡之后的千年当中,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们曾经不止一次的试图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所以发动了众多收复失地的战争,在这些战争中,有时候他们就能顺利收复大片土地,有时候则又会被新的旧的敌人逼迫的几近亡国。
所以就如凯泽尔说的那样,许多个世纪来科森察和很多地中海沿岸的地方一样,被罗马人或是征服或是放弃,直到最终君士坦丁堡陷落,那个帝国彻底消亡。
亚历山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么个话题有种莫名感伤,想想也许是这个身体曾经经历过的逃亡引起了共鸣,亚历山大压下心头那股没来由的失落,用想起什么的口气说:“说到这个,我还答应过伯爵小姐给她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如果明天方便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凯泽尔笑着问,他的眼神在妹妹和亚历山大脸上巡视,似乎要从俩人神态间发现些什么。
“一些小玩意,”亚历山大并不想说太多,他所以提到这个,只是为转天和箬莎出门找个借口“您知道西西里是没有这么大的猎场的,所以想对伯爵小姐的邀请表示点谢意。”
凯泽尔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个来自西西里的年轻人应该是对妹妹有所企图,不过他倒也并不很在意,毕竟哪怕是两人真的发生什么,可只要闹的不过分就无所谓。
他真正担心的是腓特烈的儿子阿尔弗雷德。
“听说国王的身体越来越糟了是吗?”凯泽尔一边切着盘子里肉一边问“我在几年前见过他,当时只觉得他是个喜欢闹脾气的小孩子,现在看也许那时候他就已经发病了。”
“那不勒斯人都很担心,不过我想情况应该还不会很坏。”
亚历山大小心回答,作为一个使者他其实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不过从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哪怕是在被法国人占领期间,科森察都没有遭受到过多侵扰,法国人除了要求科森察向他们缴纳了笔数量可观的税赋之外,几乎没有对科森察有任何侵犯。
也许是法国人觉得占领那不勒斯已经足够,也许是他们当时已经力所不继,但不论如何与莫迪洛一样,科森察与法国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正因为这个,现在凯泽尔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随便和个刚认识的人议论关于国王的身体状况。
“如果国王不能承担他的责任,”凯泽尔看了眼亚历山大“您认为腓特烈公爵是不是会承担这个职责呢,特别是现在这种国王还没有后裔的时候?”
“我想我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亚历山大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他甚至觉得凯泽尔在故意把他往坑里带。
“的确不适合,”凯泽尔笑了笑“那么明天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呢,猎场很大的。”
“我会让伯莱里给我们带路,”箬莎似乎提起打猎就显得颇有兴趣“他对所有地方都很熟。”
“伯莱里,当然了。”
凯泽尔说完不再开口,而是开始向着面前一块很大野猪膀下起了手。
亚历山大见到那个伯莱里的时候,第一个印象就是修道士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如果说瞭望哨酒馆的老板是个大块头,那么这个伯莱里就是个又放大了的酒馆老板。
厚实的肩膀,宽大的脊背,还有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畏惧的手臂和拳头,亚历山大觉得以乔治安妮那保持良好的身体,很难想象能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