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的冷风迎面吹过来时,那种与往常不同的感觉,即便是最大胆的人也有些怪怪的。
地穴里风很流畅并不闷郁,显然和地面通风,但即便这样,风中透着的阴冷和时高时低的尖啸依旧令人从心底不安。
火把被吹得不住摇晃,发出呼呼声响,前面总是黑黑的,似是随时有什么东西会从那里扑出来。
一道看似很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不过门是虚掩的,从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可以看出,刚刚不久前曾经有人从这里进去。
走在前面的光头男人舔了舔嘴唇,把火把交给旁边的人,一手拿剑一手小心的推了推门,一声沉重的摩擦声响起,门只微微动了动却没被推开,光头男人干脆把整个身子都靠上去,用肩膀顶着铁门用力推开。
门轴摩动的声响让人心头泛起异样感觉,所有人都精神紧绷,随着铁门缓缓推开,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东西,就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宽大的空荡荡衣服在风中不住飘动,整个身子也随着晃来晃去,当火光照到他的脸上时,人们看到的是透着诡异的褐黄色的骨头,空旷漆黑的眼窝和三角般鼻孔下露出残缺牙齿的颌骨。
这是具已经完全风干的骷髅。
“上帝,这是什么,”光头男人在胸前不住画着十字,他是个佣兵,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完全靠杀人卖命赚钱,刚死或是死了很久的人他见的很多,被他亲手杀掉的人也不少,可眼前这具透着诡异的骸骨却让他感到恐惧不安“我们难道是进了地狱了吗?”
“这不是地狱,”亚历山大虽然也被这骸骨吓了一跳,可毕竟早有准备,他走上去仔细看看,发现骸骨的一只手微微抬着,似是在指着某个方向,沿着尖尖指骨看去,他看到刻在墙壁上的一行字:“由这里,来见证死亡。”
随着火把抬高地穴被渐渐照亮,人们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恐惧不安笼罩了所有人。
一条顶上呈拱形的长长甬道倾斜着向地下深处延伸,在地穴两边的墙壁上,凿出了无数有竖有横的内凹窟窿,在这些有大有小的窟窿里,一具具穿着各种样式衣服的干尸骷髅或立或卧在火把闪烁中时隐时现,黑洞洞的眼眶诡异盯着闯入者,露着牙齿的大张嘴巴好像随时都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就是这,亚历山大暗自告诉自己,他知道猜测的没有错,看着地面踩出的多年积尘上向地穴里延伸的脚印,他向身后的人点点头,低声说:“我们继续向里走,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如果是和人打仗我们不怕,可如果是魔鬼或是其他什么异端东西,这可不是我们该干的,”一个佣兵不住喘着气,他个头很大脸上却挂着紧张“这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里面还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究竟是什么,”奥斯本也脸色发白,他现在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干这份差事了,他适合在贵族老爷和贵妇人之间周旋,眼前这种诡异情景让他全身寒毛直竖“那些认真的进这里来了?”
“相信我,”亚历山大知道这时候必须坚持不能含糊,否则这些佣兵有可能就会一哄而散“你们认为那些人他们比你们更勇敢吗,他们敢进来就说明他们并不害怕,还有他们里面应该有和你们一样的佣兵,你们认为他们是为什么才肯钻进这个地方的。”
“上帝,是金子,”一个佣兵忽然发出声低喊,他走到个用木架支着,身上衣服虽然已经陈旧变色,却依旧看上去很名贵的干尸前,伸出手小心的从干尸微举的手骨上慢慢摘下串闪光的十字架“这是纯金的。”
所有人因为他这话不由精神一振,这些亡命徒的眼睛里开始泛起炙热火光,对财富的贪婪让他们几乎瞬间忘却了眼前恐怖景象。
“如果你只满足这点金子就留下来,”亚历山大及时说,他故意不屑的打量这些面露贪色的兵痞“前面有真正的财富,当然那些就没你的份了。”
“我们还等什么,别让那些混蛋占了便宜,”光头男人首先发出声低喊,他的话引起了共鸣,佣兵们这时已经完全被财富蒙蔽了眼睛,他们争先恐后的向里走,甚至有人撞倒了身边的干尸也不去在意。
“让我们的人小心些,也许后面会有些麻烦,”亚历山大向奥斯本低声说,看到裁缝若有所悟回头看看他带来的那些王宫卫兵,他拍拍奥斯本肩膀跟在佣兵后面向地穴深处走去。
地穴里的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响,有时候甚至还有一道亮光从某个地方照射进来,这是从通风孔里泄进来的月光。
忽然,走在前面的佣兵们纷纷停下,他们在原地来回转悠,似是在捕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同时脸上纷纷露出了恐惧神色。
然后,亚历山大就听到了夹杂在风中的古怪的声音。
象是惨叫,似是凄喊,如同无数冤魂突然从地下涌了出来,那些声音包裹在风里在地穴中到处飘荡,一时间人们眼睛大睁,满面恐惧,握着武器的手抖在不停颤抖。
“这是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
奥斯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不轻,他抓着胸前的皮尺,身子颤抖的向墙边靠去,却忽然觉得肩膀上一沉,他慢慢转身,当看到一具身穿长裙的女人的干尸就在他身后,而它一只干枯的手骨正搭在自己肩头时,裁缝就要发出的惊恐喊叫,直接被手疾眼快捂住他嘴巴的亚历山大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