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本就不是凡人,这点毒于他而言,算不得甚么,即使不逼出,熬过今夜,明日便会被他体内的妖血所噬。
但既季琢要为他逼毒,他便乖顺地闭上眼去运气,片刻功夫,一口毒血就窜了出来。
毒血呈墨色,血量不多,除了沈已墨嘴角那一点,皆落在了被面上。
季琢仔细地察看着沈已墨的肌肤,确定上头狼毛已褪了干净,才拉了棉被覆住沈已墨的身子,起身道:“沈已墨,我留在你房中,你若是有事便唤我。”
说罢,季琢去关了门,而后背对沈已墨,坐在桌案前的椅上,一手撑着后脑勺假寐。
沈已墨泄了一回,又吐出了一口血,身子疲倦不堪,他歪在床上,半眯着眼望着季琢,笑吟吟地道:“我早已说过了我这身子无一日可缺人,我喜欢同男子交合,你既不愿与我交合,留在我房中作甚么,不怕我半夜对你出手么?”
季琢并不理睬他,沈已墨越说越觉得无趣得紧,干脆闭嘴不言。
此时,桌案上的蜡烛燃尽了,斗室复又被笼在了黑暗中。
沈已墨无声地叹了口气,抓起旁的茜色衣料胡乱地擦去了自己身上的浊液。
他重生后,并未与人交合过,甚至连自渎都不曾,方才不过被季琢碰了几下,便动了情,当真是淫/荡得很。
他沉在自嘲中,身上的肌肤却不合时宜地忆起了方才季琢的视线,一寸寸地发起热来,呻/吟被逼得冲到喉头,他咬唇将其压下,但到底还是泄露了半点。
这呻/吟被压抑得狠了,倒似闷哼,季琢以为方才的狼毒未逼干净,出声问道:“你无事罢?”
沈已墨为作掩饰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道:“我无事,不过是有些困倦了。”
季琢冷淡地道:“那就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走过路过的小天使们可以留个脚印嘛?
第7章 第一劫·第六章
次日,沈已墨醒时,季琢自然是不在了。
天已亮透了,暖和的光线穿过窗户照了进来,沈已墨拣了件柳黄色的衣衫穿了,他昨日中了毒,虽已逼退了,但身子到底是有些发凉,因而他又披上了住店那日穿的狐皮。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往外头望了望,地面上的积雪虽已化了一些,但依旧不易行走。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应是舒蕴来唤他用早膳了罢。
他合上窗户,应了一声:“进来罢。”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舒蕴,而是季琢。
季琢端着一面盆水,走到桌案旁,放下面盆,细细端详了沈已墨半晌,方道:“你净过面,便下来用早膳罢。”
季琢生得俊秀,眉眼无一处不妥帖,但因其一贯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极为冷峻。
沈已墨伸手探入水中,盯着季琢笑道:“你这水太凉了。”
季琢点点头,端起面盆便走了。
不一会儿,季琢又换了盆水,回到沈已墨房中。
沈已墨以手指试了下水温,笑道:“你这水太烫了些。”
季琢见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便知他是在捉弄自己,这一大早的,他既然有捉弄自己的兴致,身子应当无碍了罢。
如是想着,季琢仍是向着面盆伸出手去,他的手还未碰到面盆,却是被沈已墨捉了去。
沈已墨一面捉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一面叹气道:“罢了。”
季琢欲要将手抽出来,但瞥见了沈已墨手掌上的那一截衣袖,他怕控制不好分寸,使得伤口裂开,索性任由沈已墨抚弄。
沈已墨倒也不得寸进尺,当即松了手。
季琢收回手,负在身后,又道:“你净过面,便下来用早膳罢。”
话音未落,季琢已出了门。
沈已墨瞧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面笑,一面将衣袖解了去,里头的伤口已结了痂,动作间,还会生出些微疼痛。
而后,他洗漱一番,便下了楼去。
楼下大堂里,张卿在账台里翻着账簿,舒蕴在庖厨里忙碌,季琢依旧坐在靠窗的桌前,只少年不在。
沈已墨走到季琢身侧的那张凳子坐下,扬声道:“劳烦给我一碗阳春面。”
这沈已墨嗜荤食,怎地今日只要一碗阳春面,季琢扫了眼沈已墨,复又侧首望着窗外。
舒蕴恰好端着季琢要的白粥以及包子过来,应声道:“好咧,沈公子稍待。”
沈已墨含笑道:“劳烦舒娘子了。”
舒蕴将白粥以及包子放下,便匆匆回了庖厨。
季琢取了调羹喝粥,方喝了几口,听得身侧的沈已墨道:“待我用了早膳,便去寻柳姑娘,你留在客栈中看顾张卿、舒蕴与那少年。”
季琢用膳时一向是不发一言的,此时,却摇首道:“你留在客栈中,我去寻柳姑娘。”
沈已墨狭促地笑道:“莫不是你我昨日肌肤之亲后,你对我生了好感,怕我出事?”
哪里有甚么肌肤之亲,不过是自己帮他纾解罢了,季琢抬眼道:“我已说过了我会护你周全。”
季琢想是也记起了昨日之事,但他面色却半点不变,果真于他而言,帮自己纾解之举,半点不牵涉□□。
沈已墨笑了下:“那就如你所言罢。”
说罢,他不再看季琢,双目空茫地盯着自己的一片袖子,袖子料子柔软,袖口滚着精致的刺绣。
舒蕴手脚利落,很快就将阳春面端上来了。
沈已墨接过阳春面,便吃了起来,面的味道着实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