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琢见她目色坚定,不再劝阻。
张卿带着少年、季琢、舒蕴三人走到灶台旁,这灶台上原本应有铁锅一只,这铁锅已落到了地面上,像是方才那年轻人逃出来之时推落的。
张卿伸手摸到灶台里头的一处凸起,旋转两圈半,顷刻间,整张灶台竟从中间分了开来。
季琢适才已知这灶台有异,只因大堂传来尖叫声,才无暇细细察看,现下半点不吃惊。
这灶台分开之后,便有一处阶梯显露了出来,一眼望去,里头漆黑一片。
张卿取了根蜡烛走在前头,少年、季琢、舒蕴三人亦取了根蜡烛拿在手中。
这阶梯倒是别无怪异之处,两旁的墙面瞧起来也无机关暗器。
也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终是进了密室,密室内漆黑一片,季琢将蜡烛插在墙面上的一根钉子上,余下三人也照着做了。
偌大的密室内,仅有一张桌案,桌案上头摆着一物,因密室过大,四根蜡烛不足以将其照个分明,一时间,无人能看清此物是何物。
季琢走进看了,这上头趴伏着的竟一具尸体,尸体全身赤/裸,男性,上头布满了尸斑,但这并不算可怖,可怖的是这尸体的后背竟被剥去了大半皮肤,裸/露在外的血肉呈暗红色,里头钻着一只只细小的蛆。
舒蕴也走进了,见状,她登时四肢瘫软,跌倒在地。
她一跌倒,却发现后腰处有甚么物什垫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取,指尖一触到,便觉着滑腻不已,她将物什捏起一看,入眼的赫然是一张美人皮。
她惊得手指都失了气力,那美人皮便从她指尖滑落下去,而后轻柔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美人皮已然失去了骨肉,却无半点死气,它现下伏在地面上,宛如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裸身斜躺着,许下一瞬,便会吐气如兰地邀请心上人纵情交欢。
且看这美人皮的眉目,分明是······
这时,少年聘聘婷婷地走到舒蕴面前,俯身拾起那张美人皮,柔声笑道:“舒姐姐,我的人皮好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一号,祝小天使们五一节快乐。
第24章 第一劫·第二十三章
少年拾起美人皮,细细端详了片刻,居高临下地冲着惊惧交加的舒蕴笑道:“我的人皮果真好看得紧。”
说罢,他将美人皮仔仔细细地叠了,塞入怀中。
季琢扫了眼少年,不予理会,伸手拔出将死尸四肢钉在案上的长钉,又把案上趴伏着的那具死尸翻过身来,那死尸显然是在清醒状态下被剥皮的,面部肌肉无比扭曲,眉眼挤在一处,双目圆睁,口大张着,依稀能看得出他乃是那年轻人的父亲。
血脉相连之人死得这般凄惨,想必剥皮时叫声震天,怪不得那年轻人神志错乱,好容易逃出来,竟一时不慎,将无辜之人捅杀。
张卿见在场三人无一人注意他,不着痕迹地缓步向外退去,他的右脚已迈到了外头,右手亦覆在了一处机关之上,准备关闭密室,可惜他的左脚还未来得及迈出去,便有一根足有七寸长的铁钉直直地飞来,钻进他的骨肉之间,将他的左腿脚面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他挣了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剧痛之下,他的右手竟不慎将那处机关按了下去。
密室之门猛地降下,张卿反应不及,只收回右手,右脚却被石门死死地压住了。
石门重达千斤,一下子,就把张卿的右脚脚踝以下压得血肉模糊,骨骼尽碎。
张卿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了张口,转而咬紧了牙关。
他浑身的皮肉都泌出了汗来,今日天气寒冷,他穿了三件衫子,最外头那件还夹了厚厚的棉花,但不过须臾,这三件衫子便被汗水湿透了。
季琢走到张卿面前,淡淡地问道:“那十四张人皮在何处?”
张卿面色煞白,缓了口气,艰难地答道:“人全数是老戚杀的,皮全数是老戚剥的,与我并无干系,我不过是受你所托,将十四张人皮与狼尸同葬,如今人皮丢了,我又如何能知晓人皮的下落?”
季琢指了指放在案上的中年人的尸身,道:“这中年人约莫是昨日申时失踪的,而昨日申时,老戚早已死透了。”
“是么?”张卿低笑一声,“是谁与你说那老戚已死透的了?”
老戚是沈已墨杀的,老戚的尸身昨日季琢亦亲眼见过,哪里会有假?
张卿见季琢面有疑色,仰首大笑道:“老戚虽是死了,却并未死透。”
他双手击了一掌,得意地道:“我便让你见见他罢,他也想你想得紧呢。”
紧接着,东侧墙面迅速移开,里头有一处暗格,宽约三尺,长约五尺,而藏在这处暗格中的竟然真的是老戚。
老戚从暗格之中窜出来,直立而站,他浑身覆着狼毛,骨骼扭曲,乍看之下,除面目还有些人样外,几乎与狼无异,可惜这面上却生了尸斑,因无皮毛遮掩,极为扎眼。
张卿又击了一掌,命令道:“老戚,你先将这柳筎斩杀,再杀季琢、舒蕴。”
舒蕴方才被死尸与柳筎的人皮吓得伏倒在地,眼见老戚逼到面前,好容易才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少年却半点不退,他抚摸着自己未着丹蔻的指尖,抬眼朝张卿笑道:“张卿,你以为将老戚做成僵尸,便能护你周全么?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话音落地,少年的手指穿过皮毛,插/进了老戚的心口,生生地将那心脏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