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所有的一举一动,莫不在夏侯无渊的感应监测之下。
但夏侯无渊却未曾上前逼问。
他只是从怀中掏出来一颗白玉珠子。
松开手,虚空放置。
那珠子奇妙的悬停在半空之中,渐渐的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夏侯无渊一直冷静的心境,到底出现了一道裂痕。
紫光……怎么会是紫光!?
竟然有道君出手?
面无表情的收了珠子,夏侯无渊再次环顾了下四周。
细长的凤目中,闪烁着莹莹蓝光。
当看到正中的那颗树时,夏侯无渊皱了皱眉头。
那树的树干之上,用道力刻着一句话,或是说一个词!
速离!
紫光爆/射!
夏侯无渊闭上双目,当他张开双眼,眼角似有泪渗出。
他脸色极为难看。
这分明是警告。
一名道君的警告!
而且若是夏侯无渊没有看错,这名道君已经无限接近【神台】。
不可力敌。
夏侯无渊咬了咬牙根,冷俊的面容也变得格外/阴沉。
李淳高壮着胆子走到夏侯无渊的边上,“大人,这里……”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侯无渊扬手打断。
撇了李淳高一眼,夏侯无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衣玦翻飞,走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倒是李淳高被那冰凉不含一丝感情的眼色,给冻在了原地,半天都动弹不得。
跟随李淳高一起来的手下,也都傻傻的站在那里,压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寒风起,李淳高打了个寒颤,虽然他并不清楚夏侯都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直觉的觉得这事八成是闹大了。
但这与他这个小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天塌下来自有那高个子顶着。
与他无碍。
当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许凡走到了千丈崖的入口。
冷风长啸。
一道又一道的风,在此处被切割、回旋,发出凄厉的嘶吼。
胆小的人别说进去了,便是听见这声音也会吓得半死。
许凡回首来时路,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歹是走过来了。
但许凡清楚,这不是他跑得够快,纯粹是莲子的庇护。
没有犹豫,许凡迎着狂风,走进了千丈崖。
千丈崖之所以难走,便是因为这里的风,太诡太突然,而涯路又太窄。
人要是稍不留神,下盘不稳,就会被大风扫落。
这一落可就真就是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
数百年来,这千丈崖低,也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遗骸。
才往前走了十来米的距离,拐过一个弯角,许凡眼前顿时一亮。
视野开阔是开阔了,但这路……
许凡低头看去,却发现这千丈崖的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千丈崖根本无路。
这路本就天生,一座崖头连着一座崖头,断断续续,勉勉强强的连向远方。
中间有不少路,都是断的,人要么直接跳过去,要么爬下去,找到崖与崖间空隙最小的地方,再跳过去。
这当空一跃,生死不知。
若是突然有狂风刮过,空中无法受力,十有十是个摔死的下场。
即使准备好了抓钩绳索也无大用,这些山崖石质长期受到大风的侵蚀,都过于松软,浅浅的抓/住根本没有多大作用。
运气不好,遇到狂风,抓钩脱落,一样得摔。
胆子再大的人,见到这样的路,这样的环境,也会心有怯怯。
这简直就是一条找死路。
没有大毅力、大胆魄、又有哪个凡人愿意走上这一条路。
许凡嘴角微微有些苦涩,他终究是小瞧了这千丈崖的危险。
可惜此时,他已回头无路。
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按下心中杂念,许凡伸手捏了捏怀中莲子,心中顿时一定。
这莲子也不知是不是他许凡的机缘,在他附于这具肉/身之时,就挂在这肉/身的项上。
种种玄秘,妙不可言。
若非这莲子能力玄奇,他许凡也不可能算计得到那张家三口,报得了这肉/身大半因果。
只是……
这莲子本身……恐怕又牵扯到了一桩更大的因果……
此中奥妙,却不是此时的许凡能看透得一星半点的。
这因果再大又如何,他许凡一一接下就是。
外力可助不可求!
踏上窄窄只容一脚的涯道,许凡的心,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纵然边上就是万丈深渊,纵然狂风正在迎面呼啸,纵然前途未卜生死未知,许凡此刻的心境却安静得犹如天山镜湖,倒映世间不染红尘。
这条细细窄窄长长的涯道,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在意,也没有那么让人心慌。
路,就只是路而已。
许凡修行了二十多载的外功寒螭罩,于无声无息之间破了那最后一道关卡。
由外入内。
外至先天。
内入先天天下惊,外入先天无人知。
内功入先天,内外交感,龙腾虎跃,气势磅礴,可以说是想隐藏都藏不住。
外入先天,却是血肉交融,无声无息,几乎没有任何异相。
说到底,这外入先天入的是自身血肉,而非内入先天那般与外界元气交融,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声势。
二者相遇交手,能胜的却大都是外先天。
这不仅仅是因为外先天过于稀少,常人难以得知其中玄妙,更是因为内外之别。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