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会安慰自己,他对我终归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说我走的时候,他会送到门口,对于他这样颐指气使的人来说,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待遇。
正中午,外面太阳灿烂得很,晒得地面泛出一层白。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他:“今天早上我在你家碰到一个女孩子,这是她落在这里的裙子,下次她过来再给她吧。”
他似乎要回想一下才能想起那是谁。
“哦,那个啊……”他毫不在意地抱着手臂:“好像还是你们r大的学生,你带走吧,放我这里她也拿不到,不行就扔了吧。”
我抿了抿唇,心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汹涌,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却笑起来:“其实你们r大也不是全部惨不忍睹,你这几年怎么不谈恋爱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自己。
大概,是因为我心里,很喜欢,很喜欢某个人吧。
喜欢得快要死了,就连看着他和别人yī_yè_qíng,就算只是过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过来给他做顿饭,我也觉得这一天都是闪着光的,甚至昨晚上,想着明天要见你,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是连我也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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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后,我仔细回想,我到底是在哪个时候,意识到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我想,大概就是那个正午,你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美,优美的嘴唇说着朋友该说的话,漂亮的眼睛坦荡无尘。
那瞬间,我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我的。
你有最好的外貌,最好的出身,自然也值得最好的人,最漂亮的皮囊,灯红酒绿,最奢靡的享受,最精彩的生活。
我于你来说,就像那一桌午餐,已经是尽我全力的丰盛,但终究是随处可见的食材,终究是普通家常的口味,偶尔吃一餐自然觉得好吃,你却不会为了我吃一辈子这样的家常菜。
就像,就算我知道你有疼爱你的祖母,有无数簇拥你的朋友和长得漂亮惊艳的男男女女,还是会担心你过得不好,会过来给你做一顿午饭,要亲眼看见你没事才安心。
你却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许朗还在读大学时候的事哟,是最后一个学年开学前。
而下一章会直接跳到快毕业的时候。
其实这篇文不会大虐,因为许朗不是那种心绪起伏很大的歇斯底里的人,他是很安静的,看起来无比冷静的那种。
大家不要怕,我长篇不be的。
☆、银魅
毕业季节,学校里时不时可以看见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的毕业生,我因为事务所的关系去年拿到证后就办了离校,感伤倒不是很深。只是租的房子楼上正好在装修,吵得人心神不宁,我就在学校宿舍住了两天,学校附近有几个书店不错,我在里面淘了一天书,拿着几本原文的希腊法典当课外书,去食堂吃饭。
刚打完饭,电话响了。
我手上拿着东西,又以为是事务所的电话,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结果对面连“喂”都没说,直接来了一句:“到银魅来。”
“什么?”我还想追问,对面已经挂了,一看号码,果然是李貅。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不到十分钟,电话又响了。
“你怎么还没到?”他在外面历练了两年,行事风格越发像他父亲了,丝毫不客气。
“我在学校,还在吃饭。”我怕他发飙,问了一句:“你们在哪。”
“还能在哪,银魅。”他不知道是在跟谁抱怨:“麻烦死了,你别动,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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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吃完一小碗饭,把书锁在超市的寄存处,还剩了一本民法典锁不进去,只好拿在手上,去学校的林荫道那里等他。
李貅车开得向来快,从东单到我学校只要十几分钟,车牌挂得凶,没人敢惹他。这次果然快得很,学校的银杏树郁郁葱葱,我在树下站了不到两分钟,一辆保时捷风驰电掣地开过来,直接刹在我面前,简直快冲到马路牙子上来。他从车窗里露出一张脸,比上次过年时更加惊艳了。说话却是一贯地简洁:
“别傻站着,上车。”
我绕到后座,他皱起眉头:“副驾驶有刺吗?”
跟这种人没得道理可讲,我认命地坐上副驾驶,心如死灰地系安全带,不知道哪里戳到他笑点,他嗤笑一声,直接发动车子。
巨大的后坐力直接把我冲得贴在了座位靠背上,还好我动作快,安全带已经系好了。
“你慢一点,这是学校。”虽然是上课时间人路上没人,也经不起他这样横冲直撞。
“啰嗦。”他嫌弃地说了一句,速度却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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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学校,就开始沉默。
我们俩之间,从小就没什么聊的。
我小时候很怕他。
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孩,棕色的头发,蓝得像海一样的眼睛,清澈又漂亮,皮肤白得像瓷器。但是一开口却比谁都凶,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见过的最霸道的小孩都没他难相处。不过我那时候也太惶恐了,第一次拥有一个家,所以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什么事,就算他抢我的菜,把我的椅子踢倒,晚上扮鬼吓我,我也都不生气,只想着尽力对他好一点。
只是后来渐渐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从来不是带着光环的主角,那些用真情感叛逆少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