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糟心的,除了黎秋阳,还有他的宿敌沈慕。那天送了虞清回去后他就赶紧去找了苏知乔,结果人家关了机反锁了门,沈慕在车里等了一夜差点没冻死。这阵子接近年关,公司又忙得很。他天天趁着休息的那会儿给苏知乔打电话,也没有被接起来过。
苏知乔的确是生气了。但是有多少是为了黎秋阳的事而迁怒给沈慕的,这就不得而知了。给黎秋阳打了第八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苏知乔磨着牙给他记在小本本上。出息了,等你回头求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惩罚你!
不想见沈慕,也见不到黎秋阳,苏知乔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家小酒吧,于是决定去巡视一番,顺便找回一点存在感。这么久没有去坐镇,也不知道那几个伙计有没有把酒吧给拆了。
浮屿里一派歌舞升平,丝毫没有因为失去老板而有丝毫的凋零,生意看起来反而更好了。苏知乔走进去的时候,台上的乐队正在上蹿下跳地唱一首摇滚。最近黑炮当道,民谣不怎么吃香了。
苏知乔被炸裂的音乐震得一个倒仰,大摇大摆地坐到吧台上自己的专属位置,边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他也不在意,敲敲柜台提醒背对自己的酒保:“酒保,来杯柠檬水。”
那人转过头来,给了苏知乔今天晚上的第二个惊吓:”卧槽!哥们儿你脸怎么了?你……你是程屿吗?”
“不是我,还能是皮皮?”程屿扯了扯肿得老高的脸皮,结果扯痛了嘴角的伤口:“嘶……”
“你这是被人打了?”苏知乔撑起身恨不得爬进吧台里去看他,满脸八卦:“谁能把你打成这样啊?我要去膜拜他!”
程屿大手摁着他的额头往后推,他不仅是脸上带伤,身上也满是伤口,一副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样子,衬着他高大魁梧的身板,活脱脱一个黑社会:“老板,我申请工伤报销。”
“怎么着?”苏知乔道:“有人来砸场子,你光荣负伤了?”
“他睡了不能睡的人,让人给堵了揍的。”皮皮一阵香风地飘过来,撂下托盘:“三杯百列甜。”
“他睡了谁啊?”苏知乔还是一脸状况外。
“我啊。”一道嗓音有气无力地响起来,吓了苏知乔一跳。扭头一看,旁边趴着的那个人慢慢直起身来,他穿着一身西装,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长得干干净净,就是有些虚弱。
“你……?”苏知乔上下打量着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薛文。”那人笑笑,盯着苏知乔的眼神里冒着光,透着几分小小的猥琐。
苏知乔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你不是上次那个咸猪手?”
薛文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干笑:“那是个误会,误会。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嘛,谁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真是……”
“还聊上了是吧?你还挺有力气?是不是要出去再跟你聊聊?”程屿把三杯酒拍在吧台上,眼神不善地盯着薛文。
薛文立刻闭了嘴缩到边上。
“这什么情况啊?”苏知乔立刻看向皮皮。
“就是上次薛文不是吃你豆腐吗?炮王把人拎出去教训,不知道怎么教训的,就把人给睡了。这个薛文有点来头,找了一帮人把程屿堵巷子里揍了。揍得跟猪头似的,你是没看见哟——”皮皮啧啧摇头。
“那他们这怎么又勾搭上了?”苏知乔回头看了眼,这两人一个调酒一个就撑着下巴在边上看,整个一jian情满满。
“斯德哥尔摩呗,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皮皮端着酒走了。
苏知乔听着觉得好刺激啊,又凑过去八卦,看着虚弱的薛文:“你怎么趴在这儿啊?程屿他揍你了吗?”
“比揍我凶残多了。”薛文扶着腰,给了苏知乔一个你懂得的。
苏知乔摸着下巴:“不能吧?程屿可是这一代的炮王,全五星好评的那种哟。”
“小朋友,你不懂。那货不是正常人的尺寸,跟我的尺寸不匹配,是不会有xing福的。”薛文道,他的尊臀只敢沾一点椅子,配合着那奄奄一息的表情,瞬间勾起了苏知乔的可怕回忆。他回想了一下沈慕的尺寸,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表示赞同。
皮皮路过,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您点什么头啊?小童子军。”
“谁是童子军啊?!”苏知乔大怒,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嗯,您很快就不是了。”皮皮的眼神看向了他身后。
苏知乔觉得一股熟悉的寒意从背后升腾起来,他知道来者是谁,连头也懒得回,催促程屿:“我的柠檬水呢?”
程屿在沈慕和苏知乔之间来回扫了眼,这个男人他见过,看小老板一脸春心萌动的傲娇样,似乎两人关系不一般啊。刚刚被苏知乔看了热闹的程屿自觉扳回一城,给他倒了杯柠檬水,没理会沈慕。
“乔乔,跟我回去了。”沈慕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颀长,暧昧灯光浮动着扫过他的脸,英俊得惊心动魄。他跟这酒吧格格不入,却更是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苏知乔有程屿撑腰,才不怕他:“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真不认识?”沈慕一扫薛文,薛文立刻默默默默地缩到了角落里,他坐到薛文的位置上,解开西装扣子,长腿斜支在地上,姿态潇洒。
“……不认识。”苏知乔努力给自己打气,苏知乔,别理他!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他冲着苏知乔微微倾身,唇贴在苏知乔耳边,一股雨后森林的味道混合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