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栖咬了咬牙,轻轻扶住案子,掌心的凉汗又冒出来,冷得让他发抖。
“你是不是?”
戥蛮定睛望住他,脸上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看上去像是种嘲弄,淮栖无法判断。
“我若说不是,你还肯信么?”
这回答太过模棱两可,淮栖脸色苍白,戥蛮明显避开正面回应,这让他有种莫名的厌烦。
“我若不愿信你何必还来问你,能问的人何止一二。”
他很少与戥蛮用这种口气说话,话一出口便知道说重了,他几乎带着惊悸瞥了一眼戥蛮,戥蛮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脸云淡风轻。
“既然你还信我,那我便告诉你,我不是来寻仇的。可就算不是,对着那害我兄长横死的人,也总不能笑脸相迎,很难理解么?”
淮栖说不出话来,戥蛮已经直白说了不是来寻仇的,那他是不是该放心?可为什么他心底那抹不安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你来浩气大营真的是为了我?”
戥蛮悠悠站起身来,迎着淮栖的目光走上去,一只手臂支在案子上,歪歪靠着望住淮栖的脸,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颊畔蹭蹭,轻声道:
“有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淮栖心头一热,几乎就在那双亮亮的眸子里缴械投降,却仍是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师父他……”
可不等他把话问完,戥蛮单手一扯,将淮栖拉进怀里,安抚一般轻拍他后背,口中喃喃叫他要相信自己,蛊惑一般。淮栖再问不出什么来,推挤到唇边的疑惑全都囫囵咽了下去。
或许等时机好的时候再问?淮栖想。
然而他始终觉得他和戥蛮之间有种微妙的不协调,似乎太过小心翼翼了,让一切都有点不对味。但戥蛮此刻温柔地抱着他,鼻尖厮磨在他颊畔,丝毫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那感觉就像是在刻意阻止他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