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昧噗嗤一乐,眯着眼瞥李歌乐,笑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喜欢淮栖?”
李歌乐眨眨眼,心想,又是这个问题。
师父这么问,淮栖哥哥也是,现在连一向嘻嘻哈哈的沈叔叔也问,他到底有多喜欢淮栖?
就是特别特别喜欢呗,有什么好问的?他喜欢淮栖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纠结的?每天都呆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吃,一起住,不就是两口子了?师父和月叔叔不是这样?爹和尘叔不是这样?就连沈叔叔和叶晓源不也是这样?怎么到他这儿就好像不对了?
李歌乐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撅着嘴道:
“沈叔叔,我应该怎么喜欢淮栖哥哥?”
沈无昧想了想,道:
“比如,你想不想牵他的手?或者,亲亲他?”
李歌乐歪着脑袋撇着嘴:
“小时候不是常做嘛,可淮栖哥哥不喜欢与人那么亲近,您又不是不知道。”
沈无昧憋着笑意,无奈地揉揉李歌乐头顶,叹口气道:
“果然跟你师父一个德行。谁能想到啊,李修然那厮的儿子竟单纯成这样,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说着又忍不住笑出来,贴在李歌乐耳畔轻声道:
“我问你,你平时睡觉,有未曾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歌乐认真想了想,犹豫着摇了摇头,他没明白沈无昧想说什么,愣愣问:
“哪里?”
沈无昧眼神往下一瞄,一脸揶揄,闷笑道:
“小牛牛那里。”
李歌乐正严肃认真听沈无昧说话,冷不防听他说这个,脸腾一下红了个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回道:
“啥……啥啊,我,我,我哪有……沈叔叔您说啥啊……”
沈无昧笑着拍他脑袋,对他的反应很是愉悦。
“我猜你师父就不会教你这些,月大夫就更别提了,晓源二十多还以为那是生病呢,我说你一个糙当兵的,咋学得跟那些温温润润的大夫一样,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硬了就硬了,有啥好藏着的。”
对于沈无昧这套理论,李歌乐根本闻所未闻,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才好,惹得沈无昧又是好一阵大笑,索性一把搂住他脖子,神秘兮兮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那时候都是忍过去,试没试过自己摸摸?”
李歌乐说不出话来,老实说,他确实曾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下半身铁硬,蹭在被子上一阵陌生得令人惊惧的快意,甚至还曾经为此尿出来过,他怕妹妹笑话他,窝在被子里死活不肯起床,后来师父来了发现他这样,红着老脸跟他说那不是尿,还告诉他以后有需要了自己去背人的地方解决一下之类,却也不肯再跟他解释别的。他只当那是一时的毛病,就好像幼年尿床一样,过阵子就好了的,哪里想过别的?自己排遣也不过草草了事,做贼一样。
沈无昧见他那副窘迫样子,坏笑着松开他,站起来拍了拍土,往淮栖那边望去。
扬子江畔,那清丽的万花静坐垂钓,水光山色中绝尘身影仿若画卷中人,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歌乐,你有没有试过,在那种时候想着淮栖?”
李歌乐脚下一软,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盯着沈无昧,那种下流的事,为什么要想着淮栖?
简直就像一种亵渎。
沈无昧却笑得一脸深沉,略微弯下腰去,一字一顿,轻轻开口:
“然后你能不能再告诉我一次,你究竟,有多喜欢淮栖?”
李歌乐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来,他从未直面过这个问题,现在才总算明白了大人们不停问他“想跟淮栖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他对淮栖曾有过非分之想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思考到回了营,淮栖钓上来一条半大的小鱼,开心地跑去找月冷西了,沈无昧后来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分开前意味不明地拍了拍他肩膀,这更加让他窘迫起来。
相对于李歌乐的心事重重,这次出游淮栖是十分快乐的。他花了大半天儿的功夫总算成功钓了条鱼,小是小了点,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蹦蹦跳跳往帅营走,猜这会儿师父和凌将军大抵都在帅帐里,然而他冒冒失失一脚踏进去整个人便直直僵在了原地。
凌霄确实在,没看见月冷西,帅帐里还有几个年长的伯伯,叶晓源也在。沈无昧跟在他后面进的帐,整个帅帐里站了近十人,似乎在商议什么。
然而那都不重要。
淮栖面色苍白,手里的鱼啪一声掉在地上,双眼直直盯着其中一人,全身止不住颤抖。
那人背对着他,听到动静慢慢转过身来,咧嘴一笑,开口道:
“淮栖,好久不见。”
凌霄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轻斥道:
“淮栖,怎的如此鲁莽,月大夫巡诊去了尚未归来,你是找他?”
淮栖却没能听见凌霄的话,惨白的嘴唇动了动,面前这张熟悉的脸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哑声唤道:
“戥蛮……?”
沈无昧叹口气,挥手示意一旁的守卫去将鱼拎了出去,与凌霄对视一眼,轻轻摇摇头。
凌霄略皱眉,正色道:
“淮栖,这是新入大营的浩气弟兄戥蛮,既然你们认识,我也不绕弯子了,新兵营床铺已满,原本今年招兵业已结束,未想到谢盟主特意将戥蛮分派来,他身份特殊,想必你二人相识也无需我多言,而今,戥蛮要求与你同住,我们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