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松自认为自己和萧念的关系够好了,毕竟同时舆论受害者,理所当然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因此愈发口无遮拦起来。
“校会文艺部学长给我的谱子,他说上一届就是弹这个。”
“放屁,”魏如松拍案而起,“上一节明明是个弹吉他的,你傻不傻,他这是欺负你,让你弹到手抽筋。哪个学长?老子帮你揍他。”
“这首是有难度,所以我打算去琴房练练。”
“哇,心机哦,”魏如松挤眉弄眼地拍拍萧念的肩膀,“琴房在一楼,人来人往的,还有很多美女,你……”
“我晚上再去,琴房钥匙在我这里。”
“诶嘿,嘿嘿,嘿嘿嘿,”魏如松止不住地淫笑起来,“有钥匙好啊有钥匙,”看在萧念的眼里魏如松活像只停在大粪上垂涎欲滴可劲儿搓手的大苍蝇,“约会圣地啊你知道不?有喜欢的人赶紧带去弹个琴表个白自然就水到渠成——”
“我们一起去吧。”
“以鹅你干嘛?!”闻言魏如松立刻像是一截弹簧猛地弹了出去,双手交叉捂在胸前一副贞洁烈女高风亮节样,“我不是gay哦,你不要觊觎我的才华和帅气就想和我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啊,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带坏后辈,神啊,原谅我的出色和罪恶吧……”
“我要你给我煮夜宵,那里插个电磁炉可以下面。”
“……”
好,好,都是我自作多情,魏如松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屁颠颠地去打游戏了,因此他没发现背对着他的萧念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萧念真的大半夜跑去琴房练琴,怕不是再过几天要成为a大怪谈。偶尔有学生在外浪太晚回来路过黑灯瞎火的琴房时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即使再也让人毛骨悚然,这时候就应该无中生有地瞎编一个凄艳的故事:在很早以前有一对学生恋人十分优秀,他们也很恩爱,是众人羡慕的模范情侣,女生很会弹钢琴,特别是《野蜂飞舞》,经常在琴房里弹《野蜂飞舞》给她的男友听,后来男生变心,女生悲痛欲绝在琴房里上吊自杀,但她的怨灵还一直在琴房中徘徊,弹着《野蜂飞舞》等待着男生的回心转意。
此时此刻我们的“苦情女鬼”萧念还不知道魏如松在脑海中已经把他编排到面目全非的地步。不过客观来说魏如松也是辛苦,萧念不知道是哪根筋拐了非要黑灯瞎火地弹,而魏如松就像陪伴孩子奋斗高考的父母在一旁端茶倒水,煮个泡面还只能可怜兮兮地蹲在一旁用手机开个手电筒功能照明,然后趁萧念不注意,饿虎扑食地猛吸一大口。
有时候萧念琴声刚停,魏如松刚好在偷吃,一声响亮的“吸溜”在空旷安静的琴房里久久回荡,余音绕梁。
或者萧念练得废寝忘食,魏如松又饿得不行,想着“我就吃一根,不咬断,就吃一根,学弟不会发现的”,奈何这泡面质量出乎意料的好,魏如松吸到腮帮子发酸都没有吸断,最后愣是把整碗面都吸得干干净净,得到萧念一个莫名其妙的评价,“挺会吸的”。
那几天魏如松边煮泡面边回味这句话,愈发觉得古怪不对味:怎么听着像是萧念耍流氓啊?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啊?啊?再回想起萧念的种种表现,对女生的冰冷态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吃“冷酷校草爱上我”这挂的吗……魏如松一头雾水地看向正在弹琴的萧念,虽然没开灯,但窗外有月白色的路灯光漏进来落在萧念身上,如同为坠落人间的天使戴上月桂冠,从萧念修长白皙的蹁跹指间行云流水般跳跃出动听悦耳的音符,舒缓而温柔,魏如松这才发现萧念弹的曲目改了,改成了《致爱丽丝》。
“你怎么不弹《野蜂飞舞》了?”
魏如松把不锈钢锅端到桌上,等着萧念来“临幸”,最近萧念都练得特别晚,魏如松怕他饿着,还往里面加个根火腿肠和一颗鸡蛋。
“谱子我背不下来。”
——哇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回答,真耿直,哥欣赏!魏如松以长辈的身份郑重地拍了拍萧念的肩膀,充满鼓励和疼惜:
“就算你上去弹《小星星》,你在我心中《野蜂飞舞》困难3s的高大威猛形象也不会被抹去。”
“……还真是谢谢你了。”
明天就是迎新晚会了,萧念开夜车,又躲在琴房里练了一宿,魏如松煮完泡面嫌无聊,百无聊赖地在琴房里溜达,最后坐回座位上捏着嗓子大呼小叫:
“啊啊啊萧念好帅!”
“啊啊啊啊念念好棒!”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发瘟啊你?”
萧念语气冷了几分,导致魏如松立刻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没,我,我就是想为你模拟一下明天的情境,让你宠辱偕忘,波澜不惊。”
“……”
大多数时候不是萧念不理会魏如松,是他真的拿魏如松没办法。
“生气了?”
“没有,”萧念只是被魏如松搅得有些烦躁,虽然他明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我们回去吧。”
“学弟,我想唱一首歌送给你。”
“你唱。”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
“嘘!”
萧念猛地朝魏如松扑过来,吓得魏如松魂飞魄散赶紧捂住嘴保护初吻:不不不我不是真的想要萧念你的吻!萧念长得高,身手却意外地敏捷,他拉着魏如松躲到钢琴后,听到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