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罗晓晓欲言又止的看着对方,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公子途中必然少不了盘缠,晓晓这里有些银两,不如公子拿去做盘缠在路上也好方便一些。”
拓跋瑾萱推辞不受,罗晓晓说道“公子不是说日后会报答我吗,若是公子真的有心报答晓晓,那不如公子先收下这些银两,日后连本带利一起还给我。”说完又将一个虎头模样的铜令牌交给拓跋瑾萱,“这是虎头令,如果日后公子有需要晓晓的地方,大可拿着这虎头令来伏虎山找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拓跋瑾萱接过对方的东西,“罗姑娘,后会有期。”
罗晓晓点了点头,失神的看着对方上了渔船,渔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直至悬挂在船头上的那点光亮也消失掉罗晓晓才回到马车上。
罗晓晓坐在马车里,一副失神的样子,原来他就是不知所踪的皇帝,可说起话来竟有些女声女气的,若不是自己见了街上的画像,听这声音一定会将他认作是女子。罗晓晓笑了笑,将拓跋瑾萱送给自己的玉佩放进了怀中。
拓跋瑾萱坐在船头,想着一年来的变故,心中却是十分思念慕容伶霜,不知她和哥哥现在是否安全,还有自己给她的锦囊到底写着什么,会不会对霜儿有用。
话说拓跋瑾萱为何要去这有牡丹花的地方,当然她不是去游山玩水。如今战蝾国亡国,昔日拓跋承安留下的子嗣,除了拓跋锦隆兄妹二人其他的全都被敌军斩首。而这兄妹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敌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此时拓跋瑾萱只怕去哪里都是不安全的。所以她想到了段绍堂,她并不知道段绍堂的府邸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记得伯父曾告诉自己,他们那里大街小巷都开满了牡丹花。所以她想,只要找到周国牡丹花最多的地方,也许就可以找到伯父的家。
时间一晃,拓跋瑾萱在这船上已经过了六日。
“公子,到前面码头咱们先停靠片刻,我去岸上买些吃的用的。”船家一边划着船桨向码头靠近,一边对站在船头的拓跋瑾萱说道。
拓跋瑾萱点了点头,又回了船舱里。这边船家刚刚将船靠岸,就听岸上一阵嘈杂,几个官兵走上甲板,说道“老头,有没有见过这人!”
那船家一看,这画像上的不就是此时自己船上的公子吗!船家摇了摇头“官爷,这人是谁,小的可不曾见过。”
“这是朝廷钦犯,抓住了可有一千两赏银呢!”官兵向船舱看了看,“你们进里面好好搜搜。”
船家急忙向里面喊道“虎子,官爷要来艘船,你可不许胡来。”
官兵对船家呵斥道“老头,你喊什么喊!”
“官爷不知道,里面的是我儿子,这小子傻里傻气的……”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脑子不大好使,有时候还无缘无故的打人。”
官兵笑了笑“哦……原来是个傻子啊。”
拓跋瑾萱听见有官兵,急忙将箩筐中的鱼倒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发髻搓乱,又用脏手狠狠的涂在自己的脸上,官兵走进船舱,只见一小子傻里傻气的坐在一堆鱼中间,那傻小子见了官兵急忙将怀中的鱼紧了紧,“爹……有人要抢我的鱼!”
船家急忙进了船舱,见拓跋瑾萱这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急忙走过来抢下拓跋瑾萱怀中搂着的鱼,又在地上捡了许多鱼扔进箩筐里,说道“官爷不要见怪,这些鱼就当是小的孝敬官爷了。”
“爹,那是你给我娶媳妇儿的鱼,不能给他们!”
“我说虎子,你就别给爹添乱了,刚给你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弄的像个土地公似的。”
两个官兵提着箩筐,笑道“你这傻儿子倒是挺有意思的,兄弟们,走!”官兵又怎么想得到,堂堂的战蝾国公主会是这般模样呢。
拓跋瑾萱站在甲板上,闻着自己身上的鱼腥味,不禁笑了出来,自己何曾想过有一天会是这般狼狈的样子呢。
拓跋瑾萱对那船家作揖说道,“多谢老伯适才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船家急忙扶起拓跋瑾萱“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这般大礼小的可受不起。”
拓跋瑾萱笑道“老伯适才为何要救我,难道不想用我去换那一千两赏银?”
船家笑道“我虽然不知道公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但我与公子接触几日,见公子知书达理,想必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那一千两赏银对小的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甚至可以安享晚年不用再做这漂泊不定的渔夫了。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听人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我虽然只是个船夫,粗人一个,倒却也活了几十年见过不少人,我相信公子一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我又岂能为了银子做了没良心的事呢。”
拓跋瑾萱感激的笑了笑,忍不住又拜了拜,“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船家走进船舱,“公子生的俊俏,眉清目秀,是那种让人看过就不容易忘掉的人。我看公子这些日子还是不要梳洗了,不如换上我这粗布衣裳,邋遢一点也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途中又遇到两次官兵来船上搜人,但谁也不曾想到眼前这浑身鱼腥的脏小子会是战蝾国的长公主。
这一路过得也算太平,终于到了启州,拓跋瑾萱不知如何感谢这位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只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留给了船家。
☆、二十七章
段绍堂愁眉不展的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