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这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不过却叫不少人看明白了晋文帝的心思,至少眼下,圣人他的心是偏的,偏着这位朝中新贵,有人私下说道这事,口中虽有酸意,可也得承认姚颜卿是有本事的,只冲着他能为朝廷敛下这么多的银子,就是个手段不凡的,也难怪圣人会偏心于他,要说杨尚书也是眼拙,眼下人家正炙手可热的时候,你上去寻人家麻烦不是自找晦气嘛!也难怪会栽了跟头。
徐太傅下朝后却依旧怒气未消,连饮了三杯凉茶心头这股火气尚未浇灭,姚颜卿坐在他的下首,轻声劝道:“老师何必动怒,咱们一早就有所防备,反倒是将了他一军,如今正该是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呢!”说着,姚颜卿薄唇轻轻一勾,笑了起来。
徐太傅长叹一声:“幸亏早有准备,若不然你上朝第一日便遭了他发难,日后可如何在朝中立足。”
姚颜卿很有几分不以为然,笑道:“没有他这一遭也会有别人来发难,您没瞧见宣平侯好似要活吞了一般。”
“你这是把他得罪狠了,日后少不得要寻你的麻烦,他这人不做则以,一旦对你发难,必有完全把握,你且仔细他从姚家下手才是。”徐太傅温声嘱咐道。
姚颜卿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老师觉得杨溥颐可会走徐大人的路子?”打蛇打七寸,他若是想走徐学程的路子,他得尽早把这条路堵死才成。
徐太傅眼睛微微一眯,抚着美须笑道:“徐学程可是个老狐狸,端得会揣摩圣人,哪里肯与他行方便之路,说起来这也是咱们的运道,不想圣人竟叫他清查此案。”
姚颜卿却不知觉得这事能用运道二字来形容,想了下,说道:“学生觉得圣人怕是另有用意,若不然这样一桩小事,若圣人无心追究必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又怎会叫大理寺来清查个明白。”
姚颜卿所言亦有他的道理,徐太傅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杨溥颐素来与公侯亲贵走得颇近,只怕这样才打了圣人的眼。”说完,不免生出自省之心,日后处事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姚颜卿在徐太傅府上用过午膳后才回了临江胡同,期间少不得陪着徐太傅小酌几杯,酒气上脸,晕染的一张无暇的脸蛋飞上一抹红霞。
三皇子在姚家等了近一个时辰,已有些不耐烦,正想催促着下人去寻姚颜卿,不想他已被小厮秦艽扶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大堂,一身的酒气叫三皇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打哪归家的?喝的这样醉。”一边说,一边从小厮手上接过姚颜卿。
姚颜卿虽有醉意也不过是五分罢了,仅脚步虚浮而已,当即挥手挡开三皇子,捡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又叫秦艽去大厨房要一盅醒酒汤,之后才半眯着眼瞧向三皇子。
三皇子被他挡了手脸色已是一沉,又见他不应自己的话,心下越发生恼,语气便重了几分:“你真是能耐,整的杨尚书灰头土脸,如今都请人做说客求到我府上来了。”
姚颜卿眼睛半眯的眸子挣了开,眸底水波荡漾,也不知是不是酒气上头,很有些似醉非醉之意,三皇子被他一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当真是个没长尾巴的狐狸,若不是知他不是有意的,怕要当他有意勾引自己了。
“您这话说的可真是叫臣摸不着头脑,殿下今儿来是为杨尚书打抱不平的?还是来指责臣行事有差?”姚颜卿半垂着脸,露出略圆润些的下颚来,别人外出办差都是只见消瘦的,他却是长了些许的r_ou_。
三皇子盯着他那小下巴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是回了老家一趟瞧把他滋润的,也难怪杨尚书那干巴老头会参他一本,可见是眼红气的。
“我这哪里是来指责你行事有差,这话可要把我冤枉死了。”三皇子轻哼一声,坐到了姚颜卿身边的椅子上,执起茶水斟了一杯茶与姚颜卿,没好气的道:“且先喝口茶醒醒酒吧!你这心也大,竟还有闲情与人吃酒。”他把盖碗递到姚颜卿的手上,拿眼虚窥着他,眼底带了几分探究之色。
姚颜卿阖了阖眼,指尖揉在额角,长眉微拧,半响后眼皮一挑,冷星似的眸子寒光凛凛,惊得三皇子心头一震,转瞬间,那寒星似的眸子便荡出了几分笑意,问道:“殿下莫不是听了什么消息吧!”说着,身子朝着三皇子的方向略倾了些。
三皇子抬手摸着下巴笑了起来,反倒是拿捏起了架子,说道:“如今人人都知你是朝中新贵,便是我也得巴结一二,可五郎这待客之道可叫人寒心,我为了等你可是连午膳都未曾用过。”
姚颜卿扯出一抹略假的笑来,当即召了小厮吩咐备膳,又一拍额头笑道:“吃了几杯酒脑子都发了晕,殿下勿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殿下可有什么爱吃的,我叫人添上。”
三皇子嘴角勾了下:“罢了,我哪里敢挑三拣四,只怕日后再登门你要叫下人拿木奉子把我撵了去。”
“殿下这话可叫臣惶恐了。”姚颜卿轻声说道,这一回轮到他执壶斟茶。
姚颜卿生的好看,就连手也比寻常人要美上三分,白的像块刚出锅的嫩豆腐,三皇子目光落在执壶的手上,心思便有些散了,忍不住伸手搭了上,等反应过来心头却是一慌,想要挪开又有几分舍不得。
姚颜卿眸中厉光一闪,几乎想要拍开那狗爪。
“殿下且与臣说说,杨尚书求了什么人到您的府上?”姚颜卿似笑非笑的拿眼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