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的看着母亲,这是宗政玉祯头一次看到温柔的母亲,露出对一个人的恨,到底是什么呢,母后那么恨持无双剑的人。
抬手轻轻的拭去女儿脸颊上的泪水,端仁皇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恨意,疼惜道:“记住,祯儿的眼泪只能留给自己爱的人,所以…咳咳咳…祯儿不要随便的…咳咳咳…”
宗政玉祯见母亲剧烈咳嗽,忙拿起床头边的一块白色手帕,端仁皇后接受手帕捂着嘴,任由女儿轻拍自己的后背,咳嗽一直停不住。
待咳了一阵子,吃止住,拿下手帕,看着刺红的血,在白色的手帕上散开,相反的,端仁皇后倒是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母后!”宗政玉祯却吓愣了,手帕上的血,就像一把利刃刺在自己的心口,还有母后嘴角边的血渍。
“容儿!”破门而进,正和帝此刻不顾形象的冲了进来,与五年后相比,现在的正和帝,看上去比较年轻许多,但脸上却很憔悴消瘦。
容儿是端仁皇后的小名,她的全名叫李容絮,江南浙郡人士,出身在富贾世家,二十岁嫁于大自己四岁而且刚登基的新皇帝,册封端仁,封苑养心殿。直到十二年后,才生了个长公主,正和帝赐于名“玉祯”二字,后因未再生育,一国不可无储君,虽然正和帝坚持不纳妃,但在种种劝说下,无奈的纳了侧妃。
宗政延握住自己的爱妻,几日的不眠不休,双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消瘦的轮廊,失去了平日的英俊潇洒,让人看得都心酸。
“延,恨我吗”端仁皇后问的很轻很轻,大概是没多少力气了。
“没有,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不是帝王,现在的正和帝,俨然是个丈夫。
端仁皇后眼角噙泪,笑道:“当年清儿…咳咳…临死前把我交给了…咳咳…咳咳…交给了你,看来,青儿绝对没看错人…我…虽然…不爱你,但…我过得…咳咳咳咳…很幸福…”
“容儿”丈夫终于落下了眼泪,听到妻子说很幸福,丈夫有了自豪感。
“延,好好的照顾祯儿…我…咳咳…不要…让她成为政治…牺牲者,不想…咳…看到祯儿悲伤…的眼神…”抓着丈夫的衣袖,端仁皇后用恳求的语气。
“放心,我绝不会让祯儿悲伤,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毁掉那个男人”丈夫保证的对妻子道。
“谢谢…”虚弱的一笑,端仁皇后脱离丈夫的手,举起白的不像话的手,想要最后再牵一次女儿的手。
“终于…可以与你相见了…清儿…”用着他人听不清的音量,端仁皇后满足的笑着,眼皮忽然变得很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一丝意念,在手指刚碰到女儿的手指后,苍白无力的落下…终是肖香玉散。
“母后?”宗政玉祯看着自己僵在空中的手,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啊,就能握住母后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一点点的距离,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母后…
端仁皇后病逝,大钟寺敲起丧钟,随着大内邓总管的一声“皇后驾崩”,各处传话太监,一个接一个的把这个消息宣布到皇宫各处,余生乃至蔓延整个京城。后妃、百官、太监、宫女,纷纷跪在养心殿外,守卫士兵也全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跪下,对于这位仁慈的皇后的离世,每个人都显得很难过。包括皇宫外,那一排排整齐的跪在京城道上的百姓,每个人都默默的流泪哀伤。
皇后的丧礼办的及其隆重,据说,一身孝服的长公主,连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跪在灵柩前,直到皇后遗体下葬,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始终都是呆滞的表情,任是皇帝,也劝说不了对于失去母亲的女儿…
桃儿看着桌上的从未动的饭菜,一脸凝重的看向玄黄帘里,那抹孤独悲伤的身影。从国学府回来后,皇上已经连续两天滴米未进,连水也没喝过一口,朝也不上,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龙床里。朝廷上下,顿时进入恐慌,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了。
疲惫的慢慢走进寝宫,古亦贤止住了那些要出声的侍女,用眼神恳求她们,懂事的四位侍女,默契的走了出去。看着古亦贤疲惫消瘦的样子,看来皇上的失常肯定跟她有关,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看着桌上的饭菜,古亦贤立即明白了祯儿的状况与自己相同,疼惜的泪水,打在脸上,心口痛的她无法呼吸。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就变,到底中间是出了什么错,竟要两个人如此的受折磨。坚持两天的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跑来找她,她需要方面问清楚事件的原因,如果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她愿意改。只求求你,不要如此的折磨自己,自己却什么也不明不白。
“祯儿”掀开玄黄帘,干涩的声音让古亦贤忍不住想哭,她看到了祯儿那落寞与悲伤的无助,到底该要怎么办才好。
坐下去,一把狠狠的抱住她,古亦贤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眼泪直流,“好好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的互相折磨自己。”
熟悉的体味,让空洞的宗政玉祯不由的全身一颤,她在哭,可我也好想哭啊,母后说,眼泪只能给喜欢的人,所以…我要哭。
“贤…”哽咽的叫了一声,宗政玉祯也抱住她,泪水伴着泣声滚落下来。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祯儿可以告诉你,我可以改。我求求你,不要不理我,这个世间。除了祯儿你,再也没有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呜咽的哭着,古亦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