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杜渐晓怀孕六个月和方缜成亲的,办了隆重的婚宴,就是鼓起的肚子掩饰不住,让杜渐晓多少会有不自在。还好别人的取笑都不具什幺恶意,且官方引导民众早婚早育、多育,为伟大光荣的人口计划多做贡献,避免历史上的种族灭绝危机再次发生,所以杜渐晓慢慢也就不再去遮掩自己的肚子了,他有方缜的宝宝本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方家的经济条件优越,结婚的排场摆得是十足十的,还上了当天的新闻。杜渐晓的婚服颇为精致,正红色搭着金丝刺绣,他们几个全都不懂,这套婚服还是杜妈妈帮忙掌眼的。
双性体的凤褂和女子的不同,它是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的衍生品,上面是长袖斜襟的短衫,开了小角,适宜的裁剪能露出好看腰线。可惜杜渐晓腹中有子,腰线没了,而下身是及脚踝的长裙,内里还搭着裹腿的裤子,款式意外的并不女气,反而自带了一股潇洒fēng_liú。
方缜的婚服就相对简单些了,就墨黑色的长褂和深蓝裤子,衬得他更是肤白胜雪,长褂两侧开高叉,精简飘逸,只在胸前绣了龙纹,背后绣了一团火焰。
成亲的这天,按照他们之前预约的时间,方缜接上了杜渐晓,在早上十点准时抵达宗庙。他们按照习俗跪在正庙当中,先对着一瓮看不出来龙去脉的黑色物质宣誓,签订婚书,再携带携着小瓷瓮和婚书去宗庙东北角的禅房,进行结亲的最后一个仪式,就是落契。
媒师会协助他们调配,各取一滴血进入瓷瓮调和,再把黑色物质抹在一根半指宽的白绳上,他们按照吩咐裹在左手无名指的第三节,那东西接触到皮肤会痛,不过在可忍受的范围,等过了十来分钟拆下绳子,指节上就出现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种契符是成对的,具有唯一性,会跟随每对结亲人一辈子,而落契的白绳会留在宗庙作为备案,姻亲管理处也会登记两人的有关身份信息。现在信息管理先进了,所有官方机构信息共享,有了可以扫描契符的设备,往无名指上一读取,立刻就能查询到结亲双方的详细信息,有部分银行还推出了以契符作为存储和支付的方式,以特别显示夫妻共同财产——但更多被人用来炫耀。
契符是墨黑色的,很密,并且刻满了半根手指,不可能被掩饰或者忽略。宗祠不仅为结亲双方派发婚书,它还用这种方法高调宣传,是在传递一种警告的信号,对外提醒着契符的当事人已经结契的事实,避免有人逾越界限,做出拆亲之举。
在这个云境内,yín_luàn之事不胜枚举,不过结亲一事上官方的态度始终很严苛,一旦结契,就绝不可以拆亲,不仅为了家庭的稳定,也因为这等同亵渎了在宗祠许下的誓言,所以拆亲一早就入刑了。
方缜对属于他们两人的契符非常满意,传闻姻缘红线没有相牵的人,结契是不会成功的。他亲了亲杜渐晓的手指,和他抵着额头互相蹭了蹭,两人共同在祠堂里添1*2☆3d◤i点了一份厚厚的香油钱,就又和手牵着手地赶完举办婚礼的酒店了。
他们的婚宴从中午一直摆到晚上。因着杜渐晓不方便,他敬完茶,受完训就被送回了家,方缜则不得不在宴会上应酬敬酒,尤其是对他父母的合作伙伴,还没等到宴会结束,他已经被灌得两腮通红,反应也迟钝了许多,找了一张椅子往那儿一坐,头靠着椅背,谁也不理睬,也不吭声。
方爸爸,方牧屿担心再喝酒就要坏了儿子的洞房花烛夜了,虽然儿媳妇怀着孕本来也没戏,可也不能全醉,他招呼两个伴郎架了方缜上车,放他回家去。
到了方缜家,佣人开了门,两个充当伴郎的堂哥就把新郎官搀进了新房里,尽职尽责地把人往床上一扔,他们就当完成任务了,很爽快地和杜渐晓说:“弟妹,新郎还你了,你自个可看好了,要不行就让佣人帮你一帮,那边还没结束,我们得赶回去了。”杜渐晓勉强咽下了这些亲戚对他的称呼,和他们道了谢,停云中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他取出封好的大红包,伴郎们拿了就勾肩搭背欢天喜地的走人了。
杜渐晓关上了房门,然后去浴室拿了湿毛巾,他给方缜擦了擦脸,又帮他擦了手,脱了鞋,轻轻解开他长衫的盘扣,把他的衣服摊开一些,好散散他的酒气。
将这一切做完,杜渐晓也被方缜的酒味熏得头昏,他坐在方缜身旁,缓了口气,房间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他凝视着方缜白里透红的艳丽的脸庞,想起这人小时候和自己穿一条裤衩的样子,突然有了几分对现实的怀疑。
尘埃落定,他就这幺和阿缜成亲了。以后,这个一生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不再是他的好兄弟,而是他的丈夫了。杜渐晓的世界里浮现了偌大的“丈夫”二字,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初明明只是说给方缜看一看他的yīn_bù的,结果肚子都被方缜搞大了……
说不上不开心,杜渐晓只是表现出了一点沮丧,他摩挲着自己圆圆的腹部,虽然在看着方缜,但随着他回忆的深入,他逐渐就找不到焦点了。
事到如今,他重新审视他和方缜之间的情事,方缜绝对是有预谋的,从强夺他的初吻到现在的新婚夜,这过程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着方缜的计划进行的,而他明明有意识到事态的“恶性”发展,却没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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