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坐着的,是一个神情颇有些张扬跋扈女人,她自称是那个纵火艺术家的表妹。可是从那纵火者前半段生活的艰难程度就不难推测出这些个所谓的‘亲属’只是借由个人艺术展览会场纵火案,来不论是非黑白心甘情愿的往上凑,宁愿不惜付出代价也要去蹭热度提升自己的知名度的蠢货罢了,这亲属的头衔,还说不准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呢。
“我家表姐曾经很长一段的时间都因为那些盗取了她创意才出名的艺术家而变得郁郁寡欢,连工作都荒废了,所以烧了他们那些个没有价值的可耻赝品有什么不对的??她也只是想为自己讨个说法罢了。你们这些只知道辩驳的人还真是假惺惺极了。”
镜头前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着摄像头。正在进行现场直播的采访记者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尴尬,仿佛没有料到面对众多观众现场直播,这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如此谬论而不是诚恳的道歉。她轻咳了几声,转而询问到:
“既然您说纵火者只是为了讨回公道,那为何要牵连众多可以称得上是完完全全无辜的旁人呢?以及对于在火灾中受了重伤至今仍未醒来的国际范围知名艺术家昼夜小姐,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昼夜?”镜头前的女人皱着眉思考了几秒钟,随即摊摊手摆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谁啊?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肯定是个没有名气的三流画家,昏迷什么的这种事情就是撞倒霉,和偷了表姐创意的人混在一起,想必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能说她活该,别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电视上的采访依然继续着,那女人面对镜头的神情仍旧像是身负着什么巨大的荣誉一般,不断地夸夸其谈着,可百首却无心继续看下去。从什么东西蓦地破碎,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巫葳然已经站在了门口,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视线之中传递出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恨与暴怒,仿佛可以将人生生吞下,自冥界认识巫葳然以来,百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或许进来的时候,她手中正拿着个玻璃杯想要倒些水喝,现在已然被她狠狠的握碎,自然滑落的残渣混粘着她手掌被众多尖锐碎片划破而抑制不住涌出的血液,溅的遍地都是,触目惊心极了。
“啊?你怎么了吗?”百首连忙从位置里起身,在床边的抽纸盒里抽了数张纸巾,执意拽开巫葳然紧紧攥住的手掌,迅速帮她擦拭掉手掌心中残余的玻璃碎片,有些苛责意味的再三询问着。
“莫非是什么与你熟识的人吗??”百首又看了看电视屏幕上的人,试探似得问道。屏幕前的人那份过度嚣张的气焰着实令人难以将她与巫葳然挂上钩,就算是思维脱线的自己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适。
因为面前人正悉心帮助自己擦拭手掌止血的百首并没有头颅,就连看东西的视线都是源自于简听偣戴在她颈上的戏法,所以巫葳然自是无法通过这人的面部情绪来判断她的态度。可是从语气上来分析,巫葳然觉得或许这个人是正在担心着自己的吧?
简听偣曾经说过,只要帮助她工作到一定的程度,她就会重新安排自己已然走到尽头的寿命,并额外送出来些许,好帮助自己完成想要长久陪伴着昼夜的心愿。她注视着电视屏幕上仍旧在出言不逊的讨厌女人,仿佛暗自决定了些什么事情。
如果连眼前的谎言都没有能力去打破,那么自己所谓的‘想要永远保护着昼夜’的执念便更加的不值一提了吧?
“没什么。”
将自己那只片刻的冷静后终于感受到发自内心刺痛的掌心从百首柔软的手掌中轻轻抽离,巫葳然又试着缓慢的攥了一下拳头,三分钟内迅速止血开始愈合这种事情,怕是除了冥界的人,没有多少生命可以做到吧?她的视线下移,瞄到了百首。她的手掌和自己相比更加的柔软,和冥界那些个人完全不一样,一直都保持着不可思议的温度,仿佛不属于这个盘踞着无数亡灵与死者的地方,不属于已经死亡,甚至连尸身都不曾完整存在的人。
巫葳然甩了一下手掌,若无其事的走向书桌,随意拿起一个放在顶端的任务卡片。
“那么我就先去工作了,其他的事情晚点再聊吧,再见。”
说着,巫葳然就走了出去。由于她执行的每一个任务频率都远远的超过了其他任务执行者,需要转移到不同任务时间轴时又经常联系不到百首,所以简听偣便给了巫葳然和孙挽清相同的,最大限度的自由。她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毫无阻碍的将自己传送到不同的时间轴之中,而此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为巫葳然带来了最大程度的便捷。
她打开手机,从仅仅记录着不到十个人的通讯录里找到了孙挽清的名字,并拨打出去。当初因为百首的再三啰嗦,说什么多交一些朋友很有用,她才非常不情愿的记录下了到冥界后唯一算是有一面之交的孙挽清的电话。现在看来,居然还真的派上了些用场。
巫葳然的目的很简单,她容不得任何人侮辱昼夜。不论是自己生前,还是自己已经死了。不管可能会带来什么结果,巫葳然也无法继续容忍电视上那个说昼夜的重伤为活该的女人,好像仅仅是她仍旧安稳的活着就是对昼夜最大的不尊重。所以她会去好好教育一下那个女人,让她明白什么人可以妄加评论,什么人不能。而既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