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九月二十,秋风渐起,京城的清晨常弥散着淡淡的薄雾。
四阿哥奉旨入g,康熙爷端坐在乾清g内殿,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朕看了你代胤礽的陈奏,识情识礼。也难为你在这个时候,还肯为他说话。”
四阿哥抿了抿唇,低下头道,“请皇阿玛恕罪,儿臣是想着,二哥他毕竟还是太子。”
康熙爷点了点头,未至可否,“朕在黄陂遇刺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回皇阿玛,”四阿哥略略蹙眉道,“儿臣未随皇阿玛北巡,黄陂一事所知并不详细,遂不敢妄加推断。只有一点,儿臣十分奇怪,这支蒙古骑兵能潜到热河附近想必是费尽了脑筋与工夫的,可紧接着却是没有任何计划与策略的夜袭銮驾大营,其实力连护军的最外层都无法突破。如此前后矛盾,比起有意行刺,倒更像是自寻短路。”
“恩,你说得有理,”康熙爷将奏折放到一旁,“若当真有人费尽心思的将这一伙人潜藏到黄陂,意图行刺朕。那么最后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就不应该这般马虎。如此来说,这起突如其来的行刺怕是另有目的了。”
四阿哥敛了眉目,垂下头,没有接话。梁九功站在一旁,低下身子,为康熙爷换了碗热茶。
“朕听德妃说,你府里钮祜禄氏怀了身孕?”康熙爷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是,”四阿哥略一征愣,拱了拱手,“自弘晖去后,府里多少沉闷了些。现下钮祜禄氏有孕,连福晋的身子都好了很多。”
“这是喜事儿,”康熙爷捧着茶碗,轻叹了口气,“皇阿玛失的孩子比你多得多,只是咱们爱新觉罗一脉肩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你沉湎哀痛。如今,弘晖离去也快一年了,你那府里总得添丁进口才能安稳。”
“皇阿玛说的是,”四阿哥低了低头。
康熙爷放下茶碗,一手捡起一本折子,四阿哥见状刚要告退,却听皇上闲闲地道,“那个姓苏的太监,是你派去行g的?”
四阿哥背脊一凉,强自镇定,弯下腰道,“皇阿玛是说苏培盛?他是因着良乡的事儿有过在先,被儿臣遣去盛京粮庄了。这次,他代庄子去行g送东西。只因儿臣听说胤祥受了伤,才写信让他留下帮忙的。”
“恩,”康熙爷翻开折子,似并未在意,“那太监有几分小聪明,但不是个老实的,派到庄子上也好。胤祥那儿,你也不要太过c心,行g四季如春,调养腿伤再好不过了。”
“儿臣明白,”四阿哥拱了拱手,交握的掌心中微微刺痛。
出了乾清g,四阿哥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张保见状想上前搀扶,被四阿哥扬手制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日j门前,四阿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主子,这是怎么了?”张保及时扶住四阿哥,左右看了看,颇为紧张。
“没事儿,”四阿哥缓了口气,迈过门槛,“咱们去永和g看看。”
十三福晋兆佳氏与十四福晋完颜氏一起由永和g而出,正与四阿哥碰个正着。
“四哥,”两人齐齐行礼。
四阿哥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道,“两位弟妹请起,我是临时起意来探望额娘的,尚未递帖,不知现下g内可否方便?”
完颜氏笑了笑,“自是方便的,刚刚额娘还提起四哥了呢。”
四阿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似有话要说的兆佳氏身上,“今儿个在乾清g,皇阿玛还提起胤祥了。行g四季如春,适合养伤,弟妹不必过于忧心。等过了年关,四哥再请旨接胤祥回来。”
“多谢四哥,”兆佳氏缓缓下拜,脸上有了些许光彩,“弟妹听父亲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