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热河行g,承安堂
邓玉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回到廊下,正与由偏厅而出的苏伟碰上。
“苏公公,您看这——”邓玉满腹愁容,看到微启的窗棂又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苏伟轻叹口气,拍了拍邓玉肩膀,进了十三阿哥卧房,“奴才给十三爷请安。”
“起来吧,”胤祥靠坐在床头,一手轻轻拂过盖在腿上的锦被,“苏公公想必是听闻圣意了。此次回京,有几件事,还想请苏公公代为转达。”
“请十三爷吩咐,”苏伟低了低头。
“京中情势未定,请四哥保重自身,勿要勉强为我求情,”十三阿哥放沉了声音,苏伟抿了抿嘴角。
“另外,”胤祥缓了口气,语带寥落,“我不在京城,阿哥所里还有劳四哥照顾着。”
“十三爷放心,”苏伟垂下身子,“奴才定一字不漏地传达给贝勒爷。贝勒爷与十三爷兄弟情深,定会悉心照顾福晋、小主子们,寻找恰当时机,接十三爷回京。”
胤祥点了点头,嘴角轻轻弯起,“二哥被拘,大哥势败,这个时候被皇阿玛留在行g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爷也算得偿所愿了。”
苏伟抬头,看了看十三阿哥眸下垂落的y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由承安堂出来,苏伟早先得意的神色已看不见踪影,眉间眼下俱是愁绪。
“师父,”小英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皇上为什么留十三爷在行g养伤?之前的事儿,两位太医不是都担下来了吗?”
苏伟吐了口气,两只手背到身后,“罪责是担下来了,嫌疑却还在,咱们总归是看轻了万岁爷……”
“那,”库魁上前一步道,“咱们现在是随銮驾回京,还是转头去盛京?”
苏伟咬了咬嘴唇,思忖片刻,“盛京暂时就不去了,距离京城太远。十三爷留在行g,主子难免孤立无援。”
“那就回京呗,”小英子挠了挠帽檐下的后脑勺,“实在不行,咱们先去京郊的庄子上住。”
苏伟瞥了小英子一眼,正了正神色,“不去盛京,也不回京城。”
库魁与李英面面相觑,苏伟长吸了口气,“咱们跟着谢庆,去趟张家口。等办完了正事儿,时候就差不多了……”
“苏培盛,”一个有些许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苏伟身子一紧,转头俯身道,“小的见过梁公公。”
梁九功从拐角走出,手中的拂尘微微摆动,面上神色不明,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果然是你。”
苏伟垂首,梁九功扫了几魁、李英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咱家本来还想着,十三爷身边哪个奴才有胆子贿赂太医院院判,”拂尘换了一个胳膊,梁九功走到了苏伟身侧,“果然,还是你苏大公公足智多谋啊。”
“小的不敢,”苏伟傻笑着低了低头,“小的就是替庄子上送东西来的。因着十三爷受伤,才留下帮了几破。届时,陈编修这本《汇编》一成,贝勒爷就是千秋功业,文人推举,势必渔翁得利。”
胤祉弯了弯嘴角,低头抚过一众书稿,“但愿如此,也不枉,爷这几年一番辛苦。”
热河行g
随着太子拘押的消息传回京中,一来一往间,不少大臣的奏章都被送至御前。有参奏太子以权谋私,结党篡政的;有为太子求情,稳固国体的;亦有不少自请有罪,求皇上宽恕家人的;
皇上广阅奏章后,令御前侍卫吴什传谕诸大臣,“昔日太子跋扈,令尔等不敢不遵从,其中奔走逢迎之辈甚多。今见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