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六年九月
傍晚毓庆g
太子一人坐在书房里,周围寂静的厉害,屋内值守的小初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今小苏子,”焦进朝想起了什么似的,拽拽苏伟的胳膊,“他们可都是戴罪之身,牵连着毓庆g呢,不是小事儿。你可别一时心软,参合些不该参合的。”
苏伟愣了愣,微微地点点头,“我知道。”
回正三所的路上,苏伟脑子里一直混沌一片。
他很害怕,怕死、怕痛,怕自己和德柱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在那幽深恐怖的地方,怕那个人,到最后都不能去看自己一眼。
他又很哀伤,为德柱哀伤,为自己哀伤,为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哀伤。其实,德柱与他,未必有多深的情分,他们两个之间更多的是同一类人的惺惺相惜。
也许是第一次与德柱交谈,也许是承恩寺的偶遇,让他没有任何证据却异常地坚定地相信,德柱与太子就如他与四阿哥一般,甚至更为亲密。
可是,如今德柱死了。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最后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而他呢?一个太监,即便四阿哥登基为帝,在满朝文武、史家工笔前,又能怎样?
就像现在,四阿哥心心念念地得了一个儿子,就能如愿以偿地远离后院了吗?德妃会肯吗?皇上会允吗?虎视眈眈的各位皇子,全最爱的东西没了,什么都吃不下。”
李佳氏的目光闪了闪,转头看向一旁的大阿哥,“你去给你阿玛送一趟,好好劝劝他。”
“我才不去,”大阿哥脸色一变,转身走了。
傍晚,小初子端着参汤走进太子的卧房,“主子,您用一碗吧,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吃不下,拿走,”太子靠着床头,闭上眼睛。
小初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碗,抿抿嘴唇道,“德柱公子被带走时,跟奴才说了一句话。”
太子微微睁眼,小初子继续道,“德柱公子说,别忘了给殿下热上参汤……”
屋里一时静得没了声音,小初子正想将汤碗端走,一只手凭空而来,“给我吧。”
“殿下,”太子刚喝完参汤,太子的贴身侍卫佛尔衮匆匆而入,跪在床前,“索大人送来消息。”
小初子将佛尔衮呈上的信封递给太子,太子抽出信纸,默读了片刻,突然冷笑出声,“真是苦了他们了,一个上不了明面的罪名,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无怨无仇的亲人,刺入骨血的兄弟,就为了一个虚位,一个名号……好,好啊,都来抢吧!皇阿玛,你既然不想把这位子给我,我就把它送出去!”
正三所
苏伟病了,在床上烧得糊里糊涂才被小英子发现。
四阿哥匆匆来看,苏伟只一味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烧得通红的脸沁出冷汗,“主子,奴才病了,您快出去吧!过给您怎么办,您快走吧!”
苏伟一直不退烧,四阿哥急得团团转,想宣太医来看,被张保阻止了。“主子,现在情形不同往日,苏公公不宜再惹人注意了。依奴才看,不如这样,反正阿哥们纷纷整修府邸,主子莫不如就把苏公公派去院子里。奴才找外面的大夫去看,只是风寒小病,不会有问题的。”
四阿哥勉强镇定了下来,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就按你说的办。你和李英一起跟着去,带足银子,需要什么就买,外面没有就回g里拿。”
“是,主子放心,”张保领命而下。
小英子收拾了自己与苏伟的细软,伺候着瘫软的苏伟换上便服,四阿哥推门而入,苏伟连忙找地方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