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不是请错了人?两家本就是同行,我如何还会帮另一块招牌东山再起?”
“虽是同行,可也不必针尖对麦芒。你我两家通力合作,形成垄断之势,岂不是更远大的前程?”
好一个野心!这样的愿景就连夏颜也不曾想过。
“姑娘此言差矣,我本就是一介庸人,所求不过小富即安,并无此鸿志,丽裳坊一直为本行翘楚,姑娘宏愿指日可待,无需添我累赘。”
夏颜心里明镜,晚晴此番前来,是示好,也是示威。欢颜是丽裳坊最大的绊脚石,要想一家独大,两家必有一番龙争虎斗,她想避免两败俱伤,这才提出此番建议。她以为广阳王府这块大山压下来,就不得不逼人低头。夏颜心头冷笑,这也未免太低估别人,高看自己了。
既表明了态度,便不想再多费口舌,当下起身告辞。晚晴垂眸勾唇,状似无意间,用蒲扇将面前茶盏带翻,一盏茶水哗啦啦滚落,淋淋沥沥从桌沿滴下。
“夏老板,覆水难收,这可不是好兆头,”蒲扇遮唇,眼眸一挑,极尽风情,“不能与夏老板同心,实乃遗憾,若您转变了主意,奴家随时恭候。”
“承蒙姑娘抬举,你我本不是同路人,今后还做陌路人罢。”
晚晴婷婷立在窗边,恭送夏颜离开。天空乌云翻滚,潮腥微风将她的发带吹起,翩跹而落,乌亮的发丝拂过脸庞,遮住了表情。
终于落了一场好雨,全城欢呼雀跃。
原本灰头土脸的山林乍然间换了新绿,积了一洼子的水汪边也有了小牲口饮水,山里的猎汉躲在老树下避雨,望着乌滚滚的天儿,咧开嘴笑了。
苏敬文顶着雨,兴冲冲跑到何家小院,也不顾一头一脸的水珠,拍着何漾的肩膀大笑道:“你可听说了?晚晴自家赎身了!还成了良籍!良籍!”
说完这一通,还犹觉不过瘾,抹开一脸水,直奔到雨帘下,张开手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