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毡子多带些,听闻那边日夜温差大,咱们若是一时找不着住处,少不得得露宿野外。”夏颜做了几只睡袋,以备不时之需。毛毡布扎人,她便加了细绒布里衬,外头罩着大毛皮草,就是在结冰的天气也能御寒。
“大妞儿,咱们这一去,三年五载是回不来了,我想与老兄弟们聚聚。”何大林将十来个鸡蛋插进米桶中,又盖了一层米,将易碎的蛋包裹得严严实实。
夏颜停下手里的活儿,坐到何大林身边,颇为内疚道:“爹爹,我虽知您心中所愿,可还是不得不劝一句,咱们这是去逃难,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回来,啊。”
何大林抹了把脸,闷闷不乐地收拾着东西。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夏颜转了转手腕轻松道:“准是大郎回来了,今儿个做了肥肠面,你们可要多吃些。”
说罢便往前院去了,可敲门声越来越急,夏颜只当是他遇上了事情,忙不迭小跑过去。
门刚打开,迎面撞来一个吃手的胖娃娃,夏颜唬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抱住了。
何氏站在门外,凶神恶煞叉着腰,见了夏颜劈头盖脸骂道:“下贱的浪货!自个儿没脸没皮不害臊,在男人堆里惹得一身骚,还带坏了我家闺女!我呸你个小!”
夏颜被这一连串的辱骂镇蒙了,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反驳。
何大林听见动静跑出屋,瞧见僵持在门口的两人,立马黑了脸:“她婶子,你这又是作甚?”
何氏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一声道:“你先别急着跟我老脸儿,先问问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媳妇干了什么事!如今芝姐儿年纪大了,我好容易替她谋了个婆家,却叫他们给搅黄了,难不成就当我是个死人啊!敢欺负到我头上,把你家祖坟扒平了也不解我心头恨!”
“他婶子!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家的祖宗难道不是你祖宗?你说这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哎呦,他大伯,你现在倒是认我做一家人了?你儿子拐走我家芝姐儿的时候,可没想过咱们是一家人呢!快说!人被你们藏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