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整天,小两口都腻歪在一起,夏颜将自己的嫁妆全都清点装裹好,准备一道带到任上去。
“那地儿荒僻,一月里只有两回市集,寻常时候怕是连一把菜刀都没处买呢。先前我还嫌你替我收拾的包袱零碎,没成想都是得用的,如今还缺些锅碗瓢羹,你能想到的都一并带着吧。”
夏颜便把大物件装车,而那拿得动的轻巧物件则塞到空间里。因这回运的东西多,便打算雇了一支马队来搬。
九日假期过,便是走马上任时。
鲍小龙听了信儿也来送行,临行前,他把何漾叫到一边,肃着脸问道:“苏家给敬文捐了新县令,你可知晓?”
何漾诧异望着他,复又皱紧眉头叹息道:“真是胡闹,如今连一县父母官都能捐了?”
“嗨,只要舍得,如今这世道有何不能卖的?就连我也觉着没意思,敬文最近也变得颇多了,”鲍小龙讽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用袖子反复擦拭着,望着刀面上的倒影,幽幽说道,“这刀还是他相送的,可如今我是愈发忍受不了了,若不是有幼时的情分在,真想割袍断义,如今咱们各自为家,也该到曲终人散时了。”
何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多想,你又不是为他而活,若实在烦了,不理他就是,他这性子左了,一时半会儿扭不过来,非得吃些苦头,他才知道自己多荒唐。”
“得,今日是好日子,不提这些糟心事给你路上添堵,兄弟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何漾捶了捶他的肩膀,笑着坐进了马车,夏颜让出了位子,反身将门帘拉扯严实,而后又坐到了他的腿上去,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道:“今儿起太早了,我得补个觉。”
何漾轻笑一声,跷起脚撑住胳膊,托住夏颜的脖子将她在臂弯中放平,温柔笑道:“睡吧,这么睡更舒服些。”
夏颜见了这般如抱孩子的姿势,脸上有些羞意,可这么睡确实更踏实些,便闭上眼撒娇道:“你再唱首安眠曲罢。”
“我只会唱淫词艳曲,你可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