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跑江湖的人,平日里惯会搜集小道秘闻,当下也不拘谨,敲了一记小鼓,信手拈来道:“客官您还不知?这丽尚坊如今可是如日中天,不仅广阳王府的长史大人来捧场,就连咱们的新晋父母官何老爷也赏脸站台,这丽尚坊的两个老板娘也确实是能耐人,不仅把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在官场上也混得如鱼得水。”
先儿开了这个头,也渐渐吸引了其他茶客来听,有人赏了一把大子儿问道:“两个妇道人家,为何有这般本事?”
“哎呦这位大哥,您莫非还不知这里头的脂粉情缘,”说到这句时,先儿装模作样停了片刻,直到下头有人起哄才又接着道,“其中一位老板娘,可是先前风靡一时的花魁姑娘,那身段啧啧,谁不害馋痨,之前倒台的雷父母可就是她的裙下之臣,还有如今的何父母,虽也算个兢兢业业的好官,可到底年轻气盛,还能逃得了这等温柔乡?哎呦呦,您瞅瞅,这不人就出来了。”
夏颜寻声望去,果然见何漾与晚晴并肩而出,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门外人声鼎沸,何漾歪着头轻声细语,晚晴则前倾仰首,含蓄点头。
交谈了约小一刻钟,何漾才抱拳告辞,晚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就未淡过。茶座里众人见完这一幕,俱都虚声连连。
夏颜撑着头,望向清澈的茶水,平静的水面倒映着自己的双眸,微微一眨,弯成了月牙状,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显得荒唐可笑。
要去质问他为什么和晚晴走近吗?显然已经没有必要了。
也许是迫不得已,也许是有自己的考量,也许并非出于私情,可明明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他却一再吝啬言辞,是在顾忌自己会干涉他的行事吗?
这样的相处,显然已经让夏颜倍感疲倦了。
其实她早该看破的,当初还住在何家时,他就是独断专行的性子,凡是先自己做决定,事后再通知别人。这样的性格,即使出于善意,也会让人倍感负担。
夏颜把杯中茶水饮尽,热气氤氲烫了心。
丢下茶水钱,大步流星往回走,顺手把新做的衣裳丢给了路边乞丐。
再次昂首阔步往前行时,脸上已带着轻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