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考试。”叶怀今把手边的书整理好,头夹着手机,退出办公室最后把灯换掉。
“喔——”妙宁意味深长的一声感叹。
叶怀今愣了愣,想起半个多月以前她随口撒的谎。
听见叶怀今的沉默,妙宁笑意更深了,连眉毛都在得意,她说,“那天某个人明明就在等我一起睡觉,还临场狡辩,现在被我抓着小尾巴了吧
叶怀今眼前浮现出妙宁贼溜溜的眼睛,她脚步轻快的走在校园里,语气之中带着宠溺,她说,“宁宁,快别闹了。”
夜晚温柔的风吹起妙宁的长发,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儿,她揉揉鼻酸的鼻子,笑着说,“我饿了,要去吃饭了。”
“好。”
妙宁挂了电话,破天荒的去超市大买特买,最主要的是家里连个炒锅都没有。买完基本的厨房用品,妙宁又买了一些蔬菜。.x~⒏~1z
结完账后,妙宁两只手满满当当的,一口气提上不带歇的就往小区里走。
临了出电梯,电梯里的大叔热心肠的帮妙宁把东西提了出去。
“谢谢您叻。”妙宁笑嘻嘻的道了一声谢,弯腰慢慢挪动两大塑料袋。
“谷妙宁。”
听见声音妙宁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谷妙宁。”
妙宁很快恢复如常,她直起身子抬眸望着来人,声音清冷,“陶晴,还没到时间吧?”
陶晴让出路让妙宁先过,她撩了撩头发,说,“我下个月要买房子,手头上有点紧。”
妙宁淡淡的瞥了一眼,说,“上个月我已经多给了,你们别太过分。”
陶晴逼进一步,用身体挡住门,“周墨再过几天孩子就要出生了,大家都等着这笔钱呢。”
妙宁掏出钥匙开门,冷冷的说,“麻烦让开。”
说着说着陶晴脸有点嘲讽,她说,“谷总,你们之前大半年都没结工资,我们还一腔热血陪你们奋战到底,事到如今你也不能为难我吧?”
妙宁直接将陶晴扯开,有点不耐烦的说,“让开,我给你拿钱。”
陶晴一个踉跄,接连后退,好不容易站定,她手指着妙宁破口大骂,“谷妙宁,没有那个钱,就别他妈和富二代玩。”
“别人输得起,你输得起吗?”
妙宁睫毛颤了颤,她将塑料袋提进门内,换了鞋去卧室拿了银行卡。
妙宁才将站定在门口,陶晴生怕她后悔,立马把银行卡抢了过去。
妙宁摸着手心的空落落,她目光如炬,态度强硬,“你们的钱,还差五万五千。”
陶晴撇撇嘴,把卡装在挎包内袋里,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的脸,说,“谷总,我走了,谢谢您。”
妙宁关上门,身体所有的能量都已经耗尽。她沿着门直接坐在了地上。
屋里没有开灯,妙宁的脚踢在一旁塑料袋上,胃部的灼热感烧得她火辣辣的。她佝偻着头,伸出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
三年前创业失败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独坐了一夜。
大学毕业后,妙宁和身边的三个同学创办了个文化公司,公司最好的时候将近有百人的员工。后来因为合伙人利益纠纷,公司每况愈下,最终负债累累。
那段时间妙宁求爷爷告奶奶,力挽狂澜,希望得到融资。
可是一根绳上的四个蚂蚱有四条心。
有人受不了压力,利用公司漏洞,直接卷款跑路。
像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公司从此一蹶不振。
除了面对公司外部的债权纠纷,还有面对公司内部的人员工资纠纷。
其余两人家里及时止损,直接出钱摆平公司外部债权纠纷,说白了开公司就是拿钱随便玩玩。他们将小头欠帐留给妙宁偿还,一共五十万。
那是个很冷的冬天,妙宁赶着最后一趟地铁回家,她走在雪地上,有人给她打电话说,“妙宁,我们走了。”
妙宁孤身站在雪地里,雪花飘在她的脸上,刺骨的冷,她手捏成拳,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她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再努力一下呢?”
“会好的,我已经……”
他直接打断话,“玩够了就回家了。”
“谷妙宁,我们谁都没有当真。”
“谷妙宁,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把事儿当事儿。太较真。”
犹如晴天霹雳,妙宁直接愣在了原地。看妙宁久久不语,那头敷衍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
妙宁久久未动,直到脚快被冻得失去知觉,她才脚步蹒跚的走在雪地里。有电话再次打来,电波那头响起女声,“谷小姐,我们公司考虑可以资助……”
“不用了。”
“谷小姐,可是你…来了这么多次找我们董事长谈…你真的…”
妙宁直接打断了电话。
冷,雪好冷,地好冷。
地上的凉意钻入妙宁的身体。她早已经一无所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