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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在难过之中昏睡过去,姜初亭又盯他脸片刻,站起身走出去。
凌光和谢真都在外面等着。如今形势还没定下来,乔寻虽然被重伤,但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对谢真出手,姜初亭想把谢真和他的两个孩子亲自护送回九重天,在那里有师兄们在,他们是绝对安全。
可是……他这次出来耽搁时间已经够久,这一去一回,裴璟估计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所以,姜初亭只得再次拜托凌光。
凌光表示义不容辞,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不作休整了,互道珍重之后,三人就这样道别。
姜初亭租下一家僻静的院子,带着林知在那儿养伤。除了有必要的照看,任凭林知如何主动搭腔找话题,姜初亭只平平和和用一句话堵回他:“保持安静,好好养伤。”
连着好几次这样后,林知的内心沮丧无比。
他多么想撒娇耍赖缠着初亭陪自己说说话,可是现在他对初亭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没这个资格。
现在他亲自照顾的待遇还是因为自己挡剑才得来的,等伤稍好些了,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现在。
四天后,林知的伤情稳定了许多。晚上,他的下属来报:“少爷,家主来岑州了,住在霜雪阁,她一直在派人找你。”
林知想都不想,心烦道:“我不想见她,别暴露我行踪。”
坐在桌边的姜初亭听到了对话,喝了口茶,敛眸掩下那抹沉思。
林知喝完药沉睡之后,姜初亭静立床榻前,神情不明最后看了他一眼,心乱如麻收拾好东西趁夜去了霜雪阁。
外围守卫并不多,他轻易就闯进去了,里面却费了点功夫才寻到了林惜所呆的房间。
姜初亭敛了声息,正好听到里面洪骏在替洪玉菲求情,而林惜非常愤怒地拍桌:“她敢伤了林知,我不直接杀了她都是好的!只是对她用了点刑,把她关起来,你还有脸来求情?”
洪骏这人不太靠谱,但对姐姐还是挂心的,据理力争道:“她并不是故意的,家主,现在情况非同一般,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不能这样做,我姐姐又受了很重的内伤……”
林惜反问:“你是觉得我林家离了她是不行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林惜蔑笑:“我林家叱咤江湖这么多年,根基稳固,哪里就这么容易被动摇?不就是一张药方?能怎么样?将我们定罪全都杀了吗?”
“可是据属下所知,他们拿到的不止药方。一旦真的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动静,那就完了!而且,朝廷那边也似乎在盯着……”
林知咬牙恨恨道:“说起朝廷,我可没忘记当初林知被他们不由分说抓起来关进刑部大牢用刑的事!养伤养了好几个月都没好,现在还想吞下我们林家?真是好大的胃口,也要看自己吃不吃得下!”
关进刑部大牢,用刑?
姜初亭额角不由跳痛两下,林知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关进刑部大牢?凌光说林知回家养伤几个月,是跟这有关?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心中已经有些猜测。
屋内,洪骏似乎已经无言以对。林惜又道:“我要把她关三个月紧闭,少一天都不行,你若再来求情,我便关她半年!”
洪骏急了:“家主,这……”
林惜斥道:“我意已决,别再多言。成天只会无所事事的瞎混,我不是让你去给我找林知的下落吗?还不快去?”
话刚落音,屋外一个温雅声音道:“我知道林知的下落,问我岂不是更快?”
林惜脸色一变,洪骏立刻提剑打开了门,姜初亭就披着满身清冷月华,衣袂飘飘站在阶梯之下,原本的守卫都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这次林惜来岑州是听到了林知的消息临时起意过来的,身边并没带什么高手,洪骏知道自己打不过姜初亭,心中迟疑,没有妄动,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姜初亭负手道:“不想干什么。”
林惜也冲出来了,看到他之后,原本秀丽的五官都要扭曲了:“林知人呢?!”
“他在哪儿我可以告诉你。”姜初亭黑眸直直望向她道:“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林惜,你可知道子阙当年是怎么死的?”
提起云子阙,林惜呼吸都开始发颤,恶狠狠道:“他怎么死的,你还敢来问我?”
“你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我服毒自尽的是吗?”
林惜的脸色y-in沉得可怕:“不然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姜初亭不急不缓道:“我想说,子阙最近给我托了两个梦。一个就是他向我说清楚了林知是怎么来的,当年,你对子阙下药了对不对?”
林惜差点站不稳,瞪大了眼睛,扶住了门框。托梦,又是托梦!林知之前也说子阙托梦,告诉他当年的事。
是子阙当真这么恨她,还是这人根本在说谎?!
“是林知告诉你这些的对不对?!”
“林知?他也知道了这些?”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只是因为母亲的算计才出生的……姜初亭顿了顿,才接着道:“并不是林知告诉我的,你如果不信,需要我将你们当时的对话都复述一遍吗?他说你自取其辱,说你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说被你碰了之后浑身每一处都流着肮脏的臭水,他还说他要和你们……”
“住嘴,住嘴!不许说了!!”林惜抱住自己的脑袋,崩溃地尖叫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