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姜初亭到了岑州城外的山谷,四处搜遍了,却发现除去花草树木,一片空旷,一个多出来的人都没有。
林知也愕然了:“怎么可能?我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误。难道,他又换地方了?”
山林间,轻风吹拂,莺啼鸟啭。姜初亭握着剑,环顾四周,没应声。
林知怕他因此怀疑自己,几大步走到他面前,心急道:“初亭,我没骗你。”
姜初亭不冷不淡扫他一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看,林知忙跟上。
丛林后,有一抹深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姜初亭立刻提气去追,那人轻功极佳,且身形眼熟,姜初亭已经看出是谁了。
果不其然,你追我赶一阵,那人在前方停住,转过身来等姜初亭。
姜初亭轻飘飘落在地上,问道:“凌光,你怎么会在这儿?”
凌光扯下蒙面的布巾,冲着他一笑,走近拱手道:“公子,我得到消息来这边转转,没想到会遇见你和……”
凌光停在这里戛然而止,打量着他的面色,又才接着道:“公子,这两年过得可还好?小公子怎么样?”
凌光当时收到回信,只知道姜初亭平安生了一个儿子,还挺为他高兴。更多的情况他就不得而知了。
姜初亭微微笑道:“我挺好,孩子也挺好。”说起来,离开星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再见时那孩子又会哭成什么样。
“那便好。”凌光欣然道:“而且公子的内力好像也已经恢复了,这真是万幸。”
林知轻功相对这两人而言较弱一些,他们说了这会儿话方才追赶上,大喊一声:“初亭!”冲到他身旁。
凌光也没有刻意躲开,不动声色将面巾塞入怀中。
眼前的场面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林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凌光的脸,默然须臾,几乎是用确认的语气道:“你是林府里的人。”
凌光揖礼:“是的,少爷。我被派遣出来办事,刚好路过。”
路过?路过怎么会和初亭在这里聊起来了?明显是之前就认识的,而且他轻功这么好……林知紧盯着他,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恍然惊道:“当初那个躲在初亭房间里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林知一直以为能和姜初亭暗中有联系,定是当年在他爹身后伺候过的人,所以尽量往年岁大些的人身上找,却没想到,自己料想全错。
凌光抿唇瞥了眼姜初亭,倏地面露惊慌之色,道:“少爷息怒,当年我是看姜公子太可怜了,一开始连饭都没得吃,水也没得喝,所以才悄悄送点东西给他。而且他伤病在身,小的又略懂点医术,就忍不住去探望他,生怕他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晓。实在,实在没想到会让少爷误会,少爷要怪罪就怪我吧,千万别怪公子啊。”
林知瞪大眼睛,脸色青白交错,看看姜初亭,又看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口难辩,恼羞成怒道:“我,我又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
“真的吗?那就好。”凌光看起去松了口气:“当年少爷在府里上上下下的排查抓人严加审问,我怕得都不敢吭声,原来是小的误解了少爷的用意。我就知道,少爷内心还是善良的。”
林知被噎得脸上涨红,哑口无言。
这时,一直在旁没出声的姜初亭对凌光温言道:“我们边走边说。”
凌光弯起嘴角:“好。”
姜初亭和凌光走在前面,林知原本是保持着离他们不出五步远的距离,被姜初亭冷冽的目光一盯再盯,最终退后了起码四十来步。他们两人在一起讲的什么,他根本就听不到了。
林知胸腔溢满了酸苦,却也只能老老实实远远地跟着,时不时扯几根无辜的野草发泄苦闷。
“公子,这件事你真的不能放手么?”凌光知道姜初亭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最大的愿望还是想让他放弃别管。
姜初亭道:“事已至此,不必再说这种话。”
凌光知他性情,无奈至极:“那好吧,我是真的认输了。”
不再赘言,姜初亭把疯人塔的事情告诉凌光,凌光也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布绢展示给他看。
“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在这里转了很久。”上面是用炭笔画的简易地图,凌光指着一个画了圈圈的地方道:“这里有片石林,很是古怪,我试了几次都绕回了原地。我猜,秦业他们肯定就在这后面。”
凌光说的地方离山谷还有些距离,姜初亭未曾见过,他道:“我随你过去看看。”
“好。”凌光想到什么,眉头紧蹙:“公子,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他们炼的药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反应,真正成功的并不多。但近两年,他们的进展突飞猛进,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药就真的被秦业真正研制成了,每个人都能适用。”
姜初亭紧抿唇,最后只沉声说出四个字:“匪夷所思。”
“是啊,倒退二十年,谁能想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能成真呢?现在是男人让男人怀孕,林宣好像还有让所有男人为女人怀孕的宏愿。换作从前,我会觉得可笑,可是现在,只觉得汗毛倒竖,因为,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又成功了。”
林宣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死了这么多年了都还在不遗余力地祸害人间。
姜初亭看向他,眸如寒星般闪动清冷微光,坚定道:“这一天不会到来。”
总体来说,这个世间对女人确实有所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