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求见你们掌门。”林知一路寻人未果,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九重天。毕竟这里是姜初亭的家, 再怎么他都会回来的。
他不相信守门弟子的话, 又不敢硬闯,所以换个方式, 拱手好言相求:“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烦请帮忙通传一下。”
为首那那名弟子不客气道:“我们掌门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走走走!快走。”
林知惶惶不安奔波多日,原本就身心俱疲,再次被拒, 又急又悲, 胸口闷痛骤然加剧, 竟吐了口血出来。
几名弟子被他吓一跳, 又见他身体摇摇欲坠,神色惨淡, 生出一丝不忍。又一名弟子劝他道:“真没骗你,我们小师叔常年在外游历, 几个月都不回来是常有的事。而且我们掌门这段日都不会客, 你就算等死在这里也没人会见你的。”
林知执拗地在山门口等了三天。没有等到姜初亭, 却等来了重华。
林知在看到他那张不苟言笑, 充满威压的脸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是,是你?”
是那个曾经在相思小筑门口莫名捅了他一剑的中年男人。
他当时还以为是谁故意来找事,从来都没想到过,他是九重天的人。
守门的弟子们恭恭敬敬行礼:“掌门!”
重华挥挥手,让他们先行避开。林知则惊在当场,原来,他就是九重天的掌门重华,也就是姜初亭的师兄。
重华根本不与他多言,眸光凛然,拔剑刺去。林知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体力不佳,不过片刻便被击倒在地。
林知身上被划了三剑,又吐了两口血,缓了缓,自己撑着身体爬起来,伤势不算重。
重华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早没命了。
收剑回鞘,重华目光冷沉盯着他说道:“我不去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姜初亭的确没回九重天,但此前有飞书回来,大意提了一下和林知分开了。虽然没有详说,但重华知道,他当初不顾反对也要坚持和林知在一起,轻易不会放弃的,除非是林知做了什么令他心寒的事。
他这小师弟的性情,可柔软似水,可坚硬成冰。林知能让这水成冰,必定使了不小的能耐。
但那封信中,姜初亭嘱咐,两人情断,不愿再有牵扯,让他们几个师兄都不要c-h-a手。重华纵然心头有怒,但还是依言没去找林知。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自己寻上来了。
重华晾了他三天,他还不走,忍无可忍,这才提剑亲自出马。
林知被他伤了丝毫不敢有怨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闷咳两声,拱手行礼:“掌门,可否告知我初亭的行踪?我真的很想见他。”
重华质问:“你想见他,他就得让你见?你是他什么人?”
林知下意识里接话:“我是他,他的……”喉间哽咽着说不出来了。
是没脸继续说了。
重华到底还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冷然问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林知霎时间面色更加苍白,从实招来:“我不信他,误会他,还……”还在暗室里对他做了那件事。
“还骗他气他说我要跟别人成亲了。”越说嗓音越哑。
三言两语听起来简单,但想也知道姜初亭经历多少酸楚,而且肯定还不止这些。重华怒极反笑:“好啊,很好,你和你的爹一个欺人太甚没担当,一个自以为是没脸皮,果真是亲生父子,一脉相承。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九重天会继续容忍你,还敢跑上门来要见他?!”
林知捂着伤处,急切走近一步,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是我错,误会他颇多,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见他,我发誓,以后一定竭尽全力的弥补他,好好对他!绝无二心!”
任他怎么保证,重华都无动于衷,嘲讽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根本不了解他。”
林知怔怔:“……什么?”
重华道:“他能原谅一切,但是不会容忍背叛。就算你爹当年撇下他和你娘成亲有再多的不得已,那之后初亭也只是在他死前去见了他一面。你觉得,你的悔过又值多少钱?像你这般自作自受的,恐怕就算你现在横尸当场,他也不会来多看你一眼。”
林知脑袋嗡嗡地疼,几欲爆炸,字不成句:“我,我,没有……”
他没有背叛感情,也从来都没爱上过别人,他只是心魔太重,想要发/泄想要排解。他只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安心的答案。
可……那些话也的的确确是他作死自己说出口的,冷落他伤害他的事情也是自己做的,再多的辩解都是枉然。
林知又怕又慌,已经六神无主了,如果那人真的都不理睬他,就算他死了不原谅他了怎么办?正要再求两句,重华疾言厉色打断他:“初亭给过你机会,我看在他面子上也给过你机会,仅此一次,没有余地!你以后都别想再见他!”说完拂袖转身。
林知想跟上去,守卫的弟子们从四周冲上来,拔剑将他围住。
林知只能如石头一般僵立在原地。
重华脚步未停,命令声传过来:“如若他敢踏进山门一步,格杀勿论。”
林知没有离开,继续在山门外徘徊了十来天,派人经过好几番打探,确认姜初亭不在山上,这才失魂落魄地决定下山。
一阶一阶地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林知骤然止住脚步,目光茫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嘴唇微动,喃喃低唤:“楚然,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