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小姐还在马车里面。”
“哦,她现在是清风阁的人了。”林韵寒淡淡的说了一声,“我跟西词回家,只得先带着她再回去一趟了,那趟镖已经走完了,尾款我垫付了。”
侯生还是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顾西词也不明白,但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自然是镖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儿你怎么了?小童说你昨天就没吃饭。”林母推开林易的房门,见桌子上有张帖子,好奇的拿起。
“林公子亲启……”字迹娟秀,看起来像个女孩子写的,而且莫名有些熟悉,林母沉思了一会拿着进了林易的房间。
林易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似乎还在睡。
“怎么了?”林母在林易的床边上坐下,试探着问:“昨个儿你一回来脸色就不对劲,莫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是不是遇到了马家的那位小姐?”
“娘,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孩子?”林易声音压抑、沙哑带着痛苦。
林母的身体一僵,缓慢的伸出手放在了林易身上,“对不起,是我和你爹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没有怪娘的意思……只是上天为什么不让我是个男孩子?我要是个男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一切都会很完美。”林易紧紧闭着眼睛,他不想为此流泪,但他痛苦的不行。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就算林易不说,林母也已经可以肯定是因为马小姐。
只有她可以让林易一蹶不振。
六年前刚到西湖,林易就成天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一点,见到马家的人后又丧了下去,如今刚刚好起,又遇到了马家的姑娘……孽啊,都是孽缘。
要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同意丈夫隐瞒易儿身份。她情愿丈夫再纳一房妾,也不想让易儿如此痛苦。
她做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好易儿,都是娘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林母拿帕子擦擦眼泪,“马姑娘现在过得如何?”
“我不知道,她连看都不想看我。”林易想笑一下,嘴角向上翘了几次都没翘起来。
她情愿给人跪下,让人带她离开,也不愿抬起头好好看他一眼。
“怎么会?”林母错愕,“不是她送帖子邀你出去的吗?”
“什么帖子?”林易猛的睁开眼睛,里面满是血丝,“我是在路上遇到她的。”
“这个。”
林易猛的接过打开。
马桂芬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顾西词一行不得不立马离开。
“夫人,你觉不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
“他们是谁?”
“林公子和马小姐啊。”顾西词和林韵寒同乘一匹马,远远的落在镖车后面,“我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
“是林小姐和马小姐。”林韵寒淡淡的说,“这样也好,人她见到了,也能死了一条心。”
“夫人知道?”
“嗯。”林韵寒点点头,“马小姐跳了水一次,怕是忘了很多事情,这下子想起来了也做了决定。”
“是吗?”顾西词挠挠头,靠在林韵寒怀里,“我觉得她还是没做了决定,这哪像死了心的样子,倒像是死掉了的样子。”
林韵寒笑了一下,刮了刮顾西词的鼻子,“现在死了过两天还会活过来。”
“为什么?”
“因为林公子也放不下,马桂芬不好好的,他怎么会安心,就像你不好好的,我就不会放心。”
“只有你在我怀里言笑晏晏,我才安心。”
林易手抖着把帖子揣怀里,站起来向外走去。
“你去哪?”林母忙问。
“云客居。”林易步伐急促的向外走,身形有些踉跄,拐弯时太急,腰在桌子上撞了一下也顾不得疼痛。
“哎呦,林公子你怎么才来。”店小二迎上去。
“马桂芬呢?”
“她已经走了。”店小二叹了一口气,“那天在门口等了你好久,隔不了一刻钟就要来看看。”
“在门口专门等我?”林易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们辛苦的从郓县来寻你。可是昨天下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走了。不过有位大人让我交给你一封信。”店小二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交给林易,“那位大人说你一定会来,你果真来了,不过她说的是过两天,你倒是快些。”
林易慌忙的拆开信,里面是一些有关马家的事情。
“民安二年九月,翰林院文书失窃,马万鹏虽免一死但被发配北疆终生不得回来。
民安二年十月,马良辰重病在身,卧床不起,马府失去掌事人乱成一团。
民安二年十一月,马桂芬派人去西湖寻求林府的帮助。
民安二年十二月,寻人者独身回来,马桂芬跳河自尽未成。
民安四年五月,马良辰去世,马府破败,马桂芬离开。
民安四年十二月,马桂芬进入牡丹苑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