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那眼神,乔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浮在水里,感受着晃动的水流,长腿在底下划了划。
傅北就在她后面,暗暗托了一把,引她扶着岸边。
乔西单手扒着池边,冷静得不像话,睨了周佳琪一下,又看了看其他人,沉声说:“是你先拖的我,刚刚我差点溺水了。”
别人下水的时候突然过来拖一把,不是蠢,是真的坏,得亏乔西水性好,换个水性不好的来,指不定就落水底了。
“你的好心好意就是这个?”乔西说,眼里没有温度,她头发全s-hi了,全部搭在后面贴着光洁白皙的背,眼神锐利,直直盯着周佳琪的脸,睥睨着。
周佳琪脸色一变,辩解道:“什么拖,只是拉了一下,大家都看着呢,你别乱说!”
乔西不想废话,简明扼要地说:“跟我道歉。”
平时周佳琪再怎么作都忍了,但这次不行。
“跟你道歉?”周佳琪一脸不愿意,看看周围,硬气低说,“凭什么?”
然后乔西用行动告诉她凭什么,拽着人直接往水里拖,让周佳琪也体验一下。
不过没有真!真下狠手,没将人完全拖进水里。
然而周围的人都吓到了,谁能想到她会做出这个举动,连跟前的赵拾欢都傻了眼,立马过去抢人,赶紧把周佳琪扯出来。周佳琪吓惨了,出水后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哆嗦了下,又哭又闹的,扒在赵拾欢怀里泪眼涟涟。
乔西又被推了一把,只是这回没有撞到池边,而是被后面那人一手勾着,箍在怀中不让动。
“放开。”她执拗地说。
傅北没有放开,而是将她搂抱着。
“听话——”
傅北搂住她说,在水里柔柔贴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么多年,如此明晃晃地护着还是头一回,这人自始至终没有c-h-a手,可一开始就选择了立场。
小姑娘偏执不低头,冷冷看着周佳琪哭闹。
至于其余人,先前不会帮乔西,现在也不会帮周佳琪,不会有一丝改变,不过围观了一场戏而已。
闹了一场,是傅北把她带出泳池。
乔西不曾解释一句,脸上没半点委屈,只在傅北带她进换衣室后,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蓦地一下子抱住傅北的腰。
她身上s-hi漉漉的,还在滴水,一进换衣室面上就染上些许颓和失落,可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死倔,将脸抵在傅北颈间,钻进怀里不肯松开。
傅北顿了顿,迟疑半晌,还是将手放在了她细瘦的腰后,另一只手安抚地掌在她背后。
许久——
乔西动了一下,闷声道:“我不喜欢他们……”
傅北薄唇阖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安慰地说:“我知道。”
怀里的人一顿,把她抱得更紧了。
“周佳琪故意拖我的。”
“嗯。”
十来岁的女孩子,终究还是不够沉稳,以暴制暴肯定不对,可傅北什么都没说,有时候谁对谁错并不重要,抬手摸了摸乔西的后脑勺,再添了句:“不用管她,没事了。”
从这一天起,乔西渐渐与赵拾欢淡了,倒不至于绝交,就是关系不复从前,中间总隔着距离。乔西还是一如既往地跟赵拾欢相处,只是没有那么亲,也不会专门为赵拾欢做什么,就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这就是公平,选择的同时亦会被选择。
赵拾欢想不通,跟傅北单独处一块儿时,问:“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乔乔了?”
傅北不点明,只道:“那是你的事。”
“该不会是因为游泳馆那次吧。”赵拾欢懊恼,“我推了她一下,然后记仇了?”
“不知道。”
傅北垂眸,往外望了眼隔壁的房子,乔家的大门紧闭,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赵拾欢叨叨个没完,大概是真后悔,和事佬难做,顾得了一个顾不了另一个,可她终究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只当乔西是小孩子心性。
直到新年伊始,赵拾欢和乔西的关系都不曾缓和过。乔西总是晚上过来找傅北,有时候会赖在这边睡,她不会打搅傅北,轻手轻脚的,偶尔不等傅北做完事上床,她就早早睡着。
到第二年炎夏,乔西与周佳琪彻底闹崩,原因是乔西动手打了对方,周佳琪哭得声音都哑了,闹得整个大院人尽皆知。乔妈为此气得不行,不问缘由就狠狠收拾了乔西一顿,乔西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硬气地站在院子里,倔犟地任乔妈打,之后还是老太太过去拦着。
夜里,小姑娘凑过来挨着,主动说:“周佳琪先惹事,她骂我。”
傅北没问这些,想起白天乔妈下那么重的手,问:“痛不痛?”
乔西一时没反应过来究竟问的什么,理解错了,回道:“她还手我都躲开了,没被打到。”
看起来全然不在意被乔妈打了。
“下次离她远点,别让阿姨知道。”傅北说。
乔西这才明白,拧了拧身子,嗯了声,一会儿,补充说:“我妈没用力,打得不痛。”
乔妈可是用荆条打的,哪可能不痛,傅北默了片刻,还是抬手给她掖了掖被子。
那段时期,赵家已经在计划要北上发展,赵拾欢给乔西又买了一堆小玩意儿,乔西收下礼物,客客气气的。赵拾欢不太高兴,心知已有了隔阂,在与傅北闲聊时,笑着调侃:“乔乔脾气挺大的,这都记半年了,还不消气。”
一件小事乔西都那么在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