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一股视线,傅北凭感觉朝这儿看来,可由于大柱子挡着,便没有瞧见大柱子后面的人。
大雨来得快去得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堆聚在商场门口的人逐渐散去,傅北和秋意浓也走了,乔西才从大柱子后出来,她倒不是怕被看到,只是不愿意再产生过多的纠葛,好似自己很在意似的。
天上还飘着细小的水雾,街道已经亮起灯,可远处看起来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被大雨洗刷过的清新味道。
她提着购物袋回到店里,因为一路迎着水雾走路,身上都冷飕飕。
刚下过大雨,喧嚣的七井街冷清下来,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走动着。
用干毛巾擦擦头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商场花店的员工就上门来了,今儿送的火红鲜艳的郁金香。
“请您签收,还是在这儿签个字就行了。”花店员工热切道。
看见这么一大束漂亮的花,乔西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淡淡地说:“麻烦了。”
花店员工哂道:“您今下午是不是去了商场,好像看见您了,从我们店门口走过。”
乔西嗯声。
“去购物还是朋友聚会?”
“购物。”
不过是闲聊一番,待签完字收单,花店员工说:“希望您喜欢,再见。”
抱着郁金香,乔西脸上没有丁点儿喜色,昨晚才搞清楚花到底是谁送的,之前还会用来装饰店铺,现在却有些反感。
看都不多看一眼,她直接把花扔桌上,说是扔,其实跟砸桌上没区别,花朵柔弱,啪地掉桌上,花瓣直接掉了几瓣,差点滚落下去,最后看看停在桌子一角。
今儿的天比往常都黑得快,不多时,当这条街的灯火差不多都亮起时,七井街又恢复如常。秦肆说七点之前过来,六点十几分就到了,提着一堆粤菜进门。
秦肆还真是,说一起吃饭竟这么吃,都不会找个餐厅。
不过倒是节省了时间,而且到处都是水,出去吃也麻烦。
一进门,就问乔西:“去商场做什么了?”
乔西帮着接东西,把菜摆上桌,“买东西。”
“跟朋友一起?”秦肆问,说这话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店里摆放的各种花,有的都快枯干了,都还没拿出去扔掉。
乔西没太在意,回道:“自己去的,买了两身秋装。”
秦肆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自觉问法多,识趣不再刨根问底,她当做没看见那些花,更不会提及这个,毕竟送花人重不重要都能猜到,乔西真在乎对方,肯定会把花带回家。
买的菜不少,都比较符合乔西的口味,她就喜欢清淡的粤菜,怎么吃都不腻。先喝了口热汤,她问道:“怎么想到要过来?”
师徒俩联系一直不深,就连当初在大学城那边,秦肆也鲜少会主动找乔西,更别提上门了,基本上都是乔西去她店里,偶尔电话打不通,运气不好,到店门口了才知道人不在。秦肆经常往外面跑,从来不告诉大家,且时常一走就是四五天甚至半个月,渐渐的,乔西便习以为常。
秦肆顿了顿,语调怪怪的。
“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乔西吃了口菜,“没有啊,就问问,感觉你最近有点变了。”
秦肆没吭声,把她的汤碗拿过去重新盛汤,然后递过来。乔西下意识去接,她接的是碗底,可就在这时对方忽地把手往下沉了沉,看似是巧合无意,可她不小心摸到了对方的手背。
她的性取向秦肆早就清楚,不小心摸一下,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终究有点不自在,愣了愣,手指躲避似的曲起。
秦肆有些不耐烦,“愣着干什么,碗递面前了都不知道接。”
没来由的,乔西有点介意,虽然秦肆从来没提过,但她隐约能感觉出秦肆的性取向跟自己好像是一样的,这人身边男性朋友不少,可从来没有跟谁有过暧昧,且女性朋友却一个都没见过。
同样是女生,乔西跟唐艺她们相处完全没问题,压根不会不自在,以前和秦肆也不会这样,独独这回不同。纠结片刻,她还是接过汤碗,悄悄观察了会儿秦肆,可秦肆一切正常,与以往没什么差别。
或许是她多想了。
秦肆说:“下周一有个朋友预约做满背,有时间就过来帮我。”
乔西点点头。
街上起了风,呼呼地刮着。吃完饭,没待多久,秦肆就走了,专门过来一趟,似乎就是为了让乔西周一去帮忙,其实大可在微信里告知,没必要单独跑一趟。
乔西目送她开车离开,把桌上吃剩的汤汤水水拿出去扔了,回来后,瞧见艳丽的红色郁金香,想起今下午在商场躲雨时的场景,毫不犹豫地,把之前收的那些一起抱出去扔掉。
花太多抱不住,都快把视线完全挡住,雨路s-hi滑,她走得小心翼翼,把所有花束扔垃圾桶了,再原路返回。
人行道水洼多,路面不平,快走到店门口,往来的车辆忽然鸣笛,她走神了,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摔倒,与此同时身体条件性往后仰,结果整个人不协调地栽倒。
早上天气晴朗,当时一点不冷,她穿的五分裤,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火辣辣地疼,乔西缓了缓,吸了口冷气才爬将起来。
胳膊上还好,没事,膝盖就惨了,殷红一块,还在往外冒血珠。她咬咬牙,嘶了一声,拖着腿往店里走,先进厕所简单冲洗下,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