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云墨走到近前,抱了抱拳,没等赵越问,就主动上前,将手帕双手呈上:“这是老太妃身边的嬷嬷,差人紧急送来的,在宫门被人给拦下,正好属下遇上,就托了属性给带进来。”
“哦?”一听跟老太妃相关,赵越直觉就没好事,接过时眉头跟着就是一皱,待展开看过后,那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云墨倒是不知道手帕上都写的什么,但看赵越脸色,就知道事关重大,不过他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还有一事。”云墨一说,赵越就抬起头来,眼神示意他继续,他顿了顿,就接着说了下去:“大理寺那边已经查明,毒是明王边给那宫女的,不过属下发现,明王后宅一通房丫鬟张玉莲,乃内阁张大人同乡,且还是几辈之外同姓堂亲,按辈分,还得叫张大人一声老太爷。”
赵越将手帕揉进手心用力攥紧,眼也不抬:“继续说。”
“属性深感蹊跷,经查实,张大人确实与那张玉莲私下有书信往来,不止如此,他与烎王府内院秦管事,亦有往来交集,而今日……”云墨顿了顿道:“据交手帕的人说,张大人刚去了烎王府,求见老太妃,不过特地走的后门,且秦管事有配合将客堂那边清场,所以明面上几乎没人知道,送东西的人也只是恰好在那边角落打扫,才瞧见的。”
赵越攥着手帕的手,用用力而隐隐发抖,片刻才忍无可忍捶了桌面一拳,咬牙切齿道:“谋杀皇子,罪及株连,证据递交大理寺,即刻将内阁首辅张伯清及其家眷,捉拿候审!”
“是!”云墨抱拳:“属下领命!”
云墨转身欲走,赵越把人叫住:“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云墨回身问道。
“叫上云岚,让他回府把老太妃接进宫来。”赵越闭眼深吸口气:“带去东宫,她曾经身为太子妃时,住过的地方。”
云墨闻言一愣,但也没有多问,应了声是,便径自离开了。
目送云墨出门,赵越一个人呆坐须臾,方起身走回屏风后,在顾淮笙安睡的软榻边坐了下来,侧首垂眸,这一看,便是大半个时辰没有动弹。直到宫人来报,老太妃已经到了东宫,他这才起身走出御书房,可即便只是这么一会儿的离开,他依旧不放心,叫来云翼,叮嘱他把人看好,这才走人。
此去东宫,赵越揣着满腔愤懑,然而真到了地方,远远看着老太妃怀念且痴迷向往的表情,内心却忽然沉静了下来,毫无波澜。
放轻脚步走到老太妃身后,好一会儿赵越才语气清淡的开口:“母亲对这地方,似乎向往多过怀念。”
冷不丁听到声音,把老太妃吓了一跳,转身见是赵越,才抚抚胸口,微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声不响就站人身后,吓娘一跳。”
“母亲还没回答儿子,您对这地方,是怀念多一点,还是向往多一点?”赵越目光沉沉地直视老太妃欣喜未退的眼眸,脸上紧绷,一点表情也没有:“母亲这么多年的执念又是什么?是父亲之仇,还是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利,未能圆满的皇后梦?”
“越儿!”老太妃总算是发现赵越不对劲了,脸上的笑容不觉收敛起来,蹙眉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娘这是又怎么着你了你这张口扎刀带刺的?”顿了顿,眼眸忽然眯了起来:“可是谁与你说了什么?还是又因为顾家那小子?娘不都已经认了你们这婚事,你还想怎样?今儿你让云岚把我接来,我原以为你是体谅娘思故之苦,结果竟是兴师问罪?赵越,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娘?”
“母亲的所谓成全,就是不问儿子意愿,为一己私欲,铲除一切障碍,将儿子送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勾结外臣,毒害皇子!母亲的成全,就是赏淮笙一瓶鹤顶红!”赵越脸上已经冷然没有表情,声音却一声高亢过一声:“当真是,好一个成全啊!”
“你……”老太妃浑然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母亲心里清楚!”赵越将手中紧攥的手帕砸到老太妃怀里,牙槽紧咬,竟还是没忍住情绪骤然而起的波动,红了眼眶:“母亲可还记得,儿子曾经说过,淮笙活我活,他若身死,我必黄泉追随?母亲这般急切的想要他性命,可是也想要了儿子的命?”
老太妃瞪了赵越一眼,低头展开手帕,随即就黑了脸色:“好一个吃里扒……”话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又给咽了回去,深吸口气缓了缓语气:“越儿,娘之用心,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用心?”赵越苦笑:“母亲这是又准备说,这天下,原本就是我赵越的,父亲不死,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帝,而我身为太子遗孤,才是正统?”
“难道不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太妃也不打太极了,沉脸反问。
“当然不是。”赵越转身走到一株夹竹桃盆景前,伸手握住一根枝丫,用力一掰,就折了下来:“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夺帝之争,父亲没能走到最后,只能说他天命不够,这天下,早在他身死一刻,就已经是别人的了。”
老太妃怒不可遏,气红了脸,张嘴就要反驳,然而赵越却没有给她机会。
“母亲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赵越回过身来,目光沉痛冷然:“您只是被仇恨和权势地位蒙蔽了双眼。”
“越儿,娘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的不堪?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