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再从洞里出来,已经换上了珍藏的那件衣裳,左手提着两条黄甘鱼,塞到黄媒婆手里:“黄婶回去添道菜”。
黄媒婆眼睛笑得眯起来,看李溶溶右手提着半篮子j-i蛋,随口道:“不用提这些,刘家我去看过,家里富庶着呢,一大片的田,不差这点儿,我看你j-i圈里没剩几只j-i了,这半篮子估计攒了很长时间”。
李溶溶摇头拒绝,再不值钱,也不能空手去。
前几日黄鼠狼把j-i圈扫荡一遍,只给留了一公两母做伴儿。
黄媒婆领着李溶溶往刘家去,一边叮嘱道:“这刘家的儿子婶子专门去给你瞧了,样貌不差”。
李溶溶拎着j-i蛋,提的很稳,生怕山路崎岖撞碎了:“.....不挑的,人好就行”。
黄媒婆嘿嘿笑两声:“就是吧......刘戚山他左腿有点儿残疾,不过不影响他正常生活,就是走路不大好看,你可别.....”。
李溶溶接道:“嗯”。
自己哪里有嫌弃别人的份,若是相互看上眼,自然会好好相处。
“欸”,黄媒婆看着前面刘家聚居的洞:“世人多以貌取人,却见不到你内在的好处,也不管好的歹的,只管眼睛开心,哪怕日子过得再受罪,好像也是完满”。
李溶溶低头不再接话。
刘家主居洞口前晒了大片包谷,还有几尺颜色鲜亮的布。
黄媒婆道:“你在外面等我会儿,我进去说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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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小撮儿晒的草药被几只小黄j-i啄乱,其中一只突然蹿出来,跳到石凳上,翅膀一扇往竹杆上飞。
李溶溶四顾无人,顶头太阳晒得满头臭汗,几步走过去想把j-i赶下去,避免脏了那几块鲜亮布料。
他的手还没碰到j-i毛,小黄j-i扑腾一下趁机飞到李溶溶肩膀上。
李溶溶抖抖肩膀,试图把它赶下去。
“别让它跑了!”
听到声音,李溶溶本能左手薅上肩膀,抓住j-i爪子,j-i在手中扑腾翅膀,扯着嗓子打鸣。
“谢谢”。
声音近了,听起来更加浑厚。一只手伸到李溶溶手边,接过他手里的j-i,温热的手背蹭着薄汗划过李溶溶手指。
李溶溶收回手,抬头看向来人。
刘戚山光着膀子,右手倒提着小黄j-i,一张黑黝健康的脸笑看着李溶溶,再次道谢:“谢谢了”。
他本以为李溶溶会被上蹿下跳的j-i吓着,没想到竟主动伸手抓住j-i。
刘戚山盯着他,眼神毫不避讳:“你是....”。
“戚山,你过来”,正门口传来细柔的男声。
刘戚山回过头去,看着门口男人喊:“阿爸”。
李溶溶转头,听到名字有些吃惊,也跟着看向门口男人,明白过来自己身边站的正是刘戚山。
岛上出生的孩子,生产之人若为女子,就唤为阿娘,若是男子,便是阿爸。
李溶溶听罢,低头也向刘父方向微微弯腰:“伯父好”。
“这就是李溶溶”,黄媒婆在刘父耳边小声道:“做事麻利的很,你看那身形,往后可会生养哩”。
“我又不是请仆人回来”,刘父上下打量李溶溶,神情有些高傲道:“要我儿子喜欢才行,怎么你领来的一次不如一次,我儿子......”。
“阿爸!”刘戚山几步走到刘父身边, 左腿些微颠簸,压低声音道:“阿爸别这样当着人家面说。况且以前见的那些人扭扭捏捏,我不喜欢”。
刘父看李溶溶额头汗涔涔的,头发像是在水里洗过,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衫配起来十分怪异,何况还自轻地到家里来,这等行为举止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李溶溶天生敏感,外人言行动作都一一看在眼里,感知刘父可能没看上自己。也好,本来也没抱很大希望。只是下回去看阿爸,又要让阿爸失望了。
刘父看着自己儿子,刘戚山已经接连拒绝了很多柔身儿,只好妥协道:“先进来吃饭”。
“欸。那我先回了!”黄媒婆走到李溶溶身边,拍拍他胳膊走了。
刘戚山光手摸一把额头的汗,向李溶溶招手:“快进来吧,外面热”。
“嗯”,李溶溶点点头,看刘父没反驳,提着j-i蛋往洞内走。
“j-i蛋你就别提进来了,放在这儿,待会儿提回去,我们家的j-i蛋都吃不完”,刘父不轻不重指着檐下一块木板桌道。
李溶溶提着j-i蛋篮子,闻言,有些进退两难,喘气间依旧举步往屋里走两步,靠近木板。他正准备把j-i蛋篮子搁在地上,刘戚山就接过j-i蛋篮子,替他解围道:“我吃,早上去打鱼正好带几个路上吃”。
“你常在哪里打鱼”,李溶溶松开手,稍微不觉得那么热了,于是轻声问。
“.....我”。
“我儿子是喜欢在海边玩儿,不做生路,偶尔兴致来了就去逛两圈”,刘父拽过刘戚山的胳膊往洞里走,打断了刘戚山说话。
这潜在的公公不太好相处,李溶溶默默的想,还是决定坚持一下,反正回去也要生火做饭,吃了饭再回去省去不少事儿,待会儿可以直接去海边收网。
他沉住气跟着进洞,坐在桌边不再主动找刘戚山说话。
李溶溶似乎很合刘戚山胃口,桌山好菜好r_ou_全往他碗里夹,不时主动找话题和李溶溶聊天。
硬着头皮吃饱肚子,等大家都放了筷子,李溶溶才站起来规规矩矩告辞,客套说下次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