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太清了,拉扯了一下关菡的手臂,因为嘈杂的人群,不得不提高声音道:“再看到推到我面前的话筒和摄像机,直接砸了。”
关菡令出必行。
现场有离得近的媒体听到了这句话,纷纷目露震惊。
关菡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她看都不看,直接伸手夺过一台怼到秦意浓脸上的摄像机,奋力掷在地上,镜头摔得四分五裂。
以摄像机为中心,娱媒集体向后退开两步,s_ao动不已。
秦意浓攥紧了关菡的胳膊,努力不让自己的声线显得紧绷,不表现任何脆弱,对西装被媒体扯得皱巴巴的保镖们y-in沉道:“再有人过来,就把他们的东西全砸了。”
……
十几分钟后,秦意浓坐上车,扬长而去。
道路留下了几台破碎的机器,和骂声连天的媒体人。
而这些记者赶在最快的速度内又齐齐上了车,奔赴工作室,抢新闻,报独家。方才还同仇敌忾的记者同仁们,此刻便成为了争抢饭碗的敌人。
现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意浓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心口起伏,指尖在细细地颤。
关菡会意地:“回家?”现在最紧要的是看宁宁。
秦意浓低低的:“嗯。”
她睁开眼,极快地镇定下来,说:“给安灵打个电话。”
秦意浓爆出这么大的事,安灵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包括私人号码都响个不停。好在她在事出之后给秦意浓提供了一个另外联系的电话,关菡拨通后将手机递了过来。
秦意浓开门见山:“能不能压下来?”
安灵显然在忙,语速飞快道:“我在压热搜了,但是效果甚微。”钱是万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问题的关键是不止你一个人有钱。
落井下石者数不胜数,等着一脚将秦意浓踩下去。如今送上门的机会,焉有放过之理?
秦意浓再问:“照片和信息能不能撤?”
安灵知道轻重缓急,道:“我在和官方交涉,曝光小孩子本来就是有违道德的,能撤,需要时间。”安灵声音低了两个分贝,“但是以网络传播的速度,现在早就全部传开了。”
秦意浓心乱如麻,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分y-in郁:“是谁曝光的?”
安灵说:“是一个叫喜思工作室最先曝光的,我问他们是从哪里拿到的消息,他们不肯说,还在谈判当中。”
秦意浓:“有结果了告诉我,我先回家一趟。”
安灵说:“好。”
秦意浓转头将电话拨给了纪书兰,问宁宁怎么样,得到的回答让她在焦头烂额中得到了短暂的一丝喘息之机。记者们可能是知道去堵一个小孩子不仅在道德上失去了支持,说不定还要犯众怒,而且远不如从秦意浓这里能收获得多,所以在幼儿园门口徘徊的只有少数几个记者。
有记者试图采访纪书兰,但纪书兰在秦意浓爆红之初司空见惯,她一见记者端着相机拿着录音笔,立刻扬声喊来保安。
给纪书兰配的司机也是有身手的,察觉车外的异状便出来先将宁宁抱上了车,从始至终都没有让记者直接接触到小朋友。
纪书兰忐忑地问:“出什么事了啊?”
她心里隐约升起一缕不安,怎么会有记者忽然找到她呢?是找她还是找宁宁?
秦意浓抿唇,说:“我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再说。”
纪书兰说:“哎,好。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秦意浓挂断电话,仰起头,两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沉沉地吐出口气。
关菡担忧地看着她。
趁着秦意浓打电话的时候,关菡上网看了一下,情况不容乐观。
秦意浓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把双颊拍得发红,用力甩了甩混沌的大脑,挣得一丝清明。她皱起眉头,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关菡倾耳细听。
听到秦意浓在念几个名字:“黎益川、郝美桦……到底会是谁?”
谁和她有仇到这个地步?不惜使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将矛头引到一个小孩子身上,祸不及妻儿,不怕引火烧身被自己报复吗?
黎益川?
秦意浓直觉不是,但她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从商人的立场来判断,她不觉得黎益川能获得什么好处,反而会毁了他们在约谈的合作。
“黎总,您这事做得不厚道吧?”秦意浓下了车,走在别墅的花园里,语气轻柔,春风化雨,不见半分愠怒。
“嗯?”黎益川在面前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奇道,“昨夜一别后,我就睡了一觉而已,我做什么事了?还请秦总指教。”
秦意浓懒得和他绕来绕去,坦言道:“不是你曝光的我女儿吗?”
黎益川微怔:“你有女儿?和谁生的?”
秦意浓:“不是你?”
黎益川反问道:“为什么是我?曝光你女儿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幸灾乐祸地笑道,“看来秦总招惹的人不少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悠悠然的。
秦意浓打断他:“多谢黎总关心。”